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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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府城的路上,柳贺心中有县试是否能中的迷茫,返回时他却一身轻快。
回去的时候天刚好阴了,马车行到半路,就下起了零星一点雨,快到下河村时,雨越下越大,马车便颠簸了起来,柳贺眼前视野也越来越模糊。
幸亏考试几日都是晴天,柳贺一点不想尝试在雨中考试的滋味。
马车到了村口
,雨已下到最大,一向水波平稳的通济河都呈现出波涛滚滚之势,柳贺提着包袱狂奔到了院门口,雨声太大,纪娘子恐怕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但不等他敲门,门却已经开了。
纪娘子一直看一直看,就算天色越来越暗,她却仍是盯着院门口,终于看到柳贺飞奔而来的身影。
不等纪娘子出声,柳贺便兴奋地晃了晃包裹:“娘,我县试过了!”
尽管身上淋了雨,柳贺却神采飞扬,眼中满是喜悦,他平素一向沉稳,只有在纪娘子面前才会现出原形。
“好,我儿真好。”
纪娘子低头接过柳贺的包袱,也掩去了眼中的泪痕。
约莫十多年前,也是在一个春日的傍晚,或许是二十年前?时间太久,纪娘子已然记不清了。
那时候柳纪两家已定下婚事,虽说未婚男女私下不能相见,可乡间拘束不多,便是见了也无妨,在那时候,柳信也是目中含笑,告知她自己县试取中的消息。
那时他穿着洗到发白的长衫,包袱上打着层层补丁,可眼中笑意却让纪娘子至今难以忘怀。
柳贺性子执拗,这一点也像极了柳信,尤其在对待学问上,他格外古板认真,一篇文章写不好,他能坐上几个时辰修改。
可纪娘子也没有预料到,柳贺头一回去考县试便中了。
柳贺献宝试地将自己中县试的凭据给纪娘子看,纪娘子此时已将泪拭干,盯着那一纸文书看了许久。
午时在院中听到闲谈,纪娘子心中不免有担忧,只是她忧心的并非柳贺能不能考中,而是若是不中,柳贺如何应对村中的流言蜚语。
纪娘子当时是想出去吵一吵的,毕竟旁人参加县试,考三四回的都有,凭什么她的儿子只考一回都要被奚落?
但想到柳贺就快回来,纪娘子忍住了争吵的冲动。
好在柳贺考上了。
上天果真不辜负勤学之人。
第34章诸事
春和日丽,下河村中是一片温暖而繁忙的景象,河堤边,油菜花招着蜜蜂舞来舞去,如果柳贺的同窗们见了,怕是要即性赋诗一首,可惜柳贺对作诗毫无兴趣,不仅如此,他甚至坐得离油菜花田更远一些,以防被蜜蜂给蛰了。
十多年前,下河村是不种油菜花的,油菜花是北方传过来的种子,在南方长势不旺,但后来不知谁发明了春穴分栽技术,之后油菜花的种植才在镇江府一带渐渐扩大起来。
柳贺回家之后,下河村连下了两天雨,水都要没过通济河了,比往岁夏天的雨还要大,田里种的粮都差点被雨水冲坏,抢救了几天才抢救回来。
因而村里人一开始并不知晓柳贺通过县试的事,纪娘子与柳贺也未在外到处说,还是有人从县城回来、见了县衙张贴的红榜方才知晓。
“信哥媳妇,你家贺哥儿考中了?”
“难怪那几天喜鹊天天在门口叫,贺哥过了县试这样的大事你也不早说!”
纪娘子笑了笑,纳鞋底的动作却不停:“都是他自己用功,何况县试之后还有府试和院试,那两关想过可不容易。”
“我看你家贺哥儿聪明,先考个秀才,再考个举人,你这当娘的就能安心享福了。”
纪娘子纳完了一只,将两只鞋底摆在一起比对:“我只求我贺哥儿考试之前少听几句闲话。”
与纪娘子交谈的妇人一位姓罗,一位姓秦,正是放榜那日与二婶一同议论柳贺之人,论辈分,姓罗的那位还是柳信的本家堂婶。
纪娘子这么说,二人都有些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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