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晏先生，你还有什么疑问吗？”王律师问晏子诚。

    晏子诚盯着那张薄薄的产权认定书，指尖有些颤动，再开口时，嗓音沙哑，“没有了，非常……谢谢您……”

    王律师离开了，晏子诚沉默良久，把那张产权书折叠起来，妥当收好。

    方乔走进来，正好看到他的动作，不由皱眉，“学长？”

    晏子诚抬头，笑了笑，“没想到兜兜转转，他还是把这个房子还给了我。早知道会这样，当初何必费那么大力气夺走它呢？”

    “学长……”方乔看着他微微发红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早知道会这样……我当时何必那么难受呢……”他垂下眼睑，声音低下去。

    “学长，等我毕业了，我们就回北京吧。”方乔握住他越发瘦弱的腕子，亲吻他的额头。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安慰了，这个吻，温柔而不带情欲。

    “……回北京？”晏子诚重复了一遍。

    “是啊，回北京。”方乔坚定的说，“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们会有一个家的，在北京的家。这个房子，就是我们的家。”

    晏子诚沉默着，攥紧了手里薄薄的文件，说：“好，我们回北京。”

    幸好，兜兜转转的，这个房子还是回到了他这里。

    他仔细想想，觉得这也许是母亲的保佑和恩赐。

    晏子诚的身体好些后，带着方乔去了墓地。

    考虑到继母，晏子诚并没有把父亲和母亲合葬在一起，只是离得很近，在同一个区域里。

    他们先去看晏继明。墓地归置的很干净，摆着几只白菊，香炉里插着几根香，正匀匀地散出檀木的香味。

    晏子诚和方乔也上了柱香。方乔站起身来，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若有所思，“你说，你爸是不是已经猜出来咱俩的事了？不然的话，那个王律师也不会刻意感谢我。”

    晏子诚也看着那张照片，上面的男人微微笑着，透出几分睿智，“也许吧。”

    晏继明是个精明的商人，看出来什么都不奇怪。

    祭拜完了晏继明，两人走出几步，到了晏母的墓碑前。

    照片里的，是一个很秀美的女人，嘴角微勾地笑着，眉头却微微皱起，带着几分忧郁。晏子诚蹲下身去，手指勾画着她的额头，低声说：“要是我的身体好些，我妈一定会过得更开心些。”

    “你要是以后都过的很好的话，你妈会很开心的。”方乔也蹲下去，柔声说。

    “妈。”晏子诚拉过方乔的手，对照片里的女人说，“这是方乔，是我……喜欢的人。我不怕让你知道我喜欢的是男生，因为你已经不能打我也不能骂我了……”

    “我……现在挺好的，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会现在成都工作，等到过两年，方乔也毕业了，我就会和他一起回北京，以后就都在这里了，不回去了。”晏子诚絮絮叨叨地说，“我们会住在你留下来的那个房子里，就算以后挣到钱了，可以买更好的房子了，我们也不会搬的，我们都说好了。”

    “我知道你一定很担心我……但是方乔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要是没有他，爸生病的这些日子，我是无论如何都挺不过去的……我知道，人这一辈子，能找到这样一个人真的不容易，我们都会珍惜彼此的。”

    “妈，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的，我们俩会一直在一起的，我有这个信心。”

    “妈，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又过了几天，晏子诚和方乔打算启程回成都了。

    方父和方母送他们到机场，临走的时候，给了晏子诚一个大大的拥抱。

    真的放宽心去接受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心疼晏子诚这个孩子了。

    飞机上，晏子诚偷偷缠上方乔的指尖，小声说：“你爸妈真好。”

    方乔昏昏欲睡，“嗯”了一声。

    “你也很好。”

    “嗯……”

    “方乔，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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