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第(2/3)节
程爱粼看得直蹙眉,索性挑开了真丝缝合线,用酒精消毒了角针,“我没法给你无菌清创,只能单纯的间断缝合,等会老老实实去医院,听见没有!”
马雄飞嘴上没应,肚子却闷闷叫。
他一天没进食,饿得肚脐眼快挨上了脊梁骨,现在23点13分,胃囊的锐疼远大于背脊,像磨砂纸反复揉搓着胃黏膜。
“今儿什么日子?”程爱粼挑着角针穿入皮肉,这一针尤其重。
马雄飞喉头一哼,回头窥测着她,总觉得她是故意的,背部一拧,血水冒着热气又细溜溜地淌下来。
“不要乱动!”
马雄飞定定看她,“什么叫怕自己人清算,怎么跟薛署说话的,我都不敢这么说。”
“今儿什么日子?”程爱粼不屈不挠。
“新年。”
“还有呢?”
马雄飞缄默。
“您1月1,我2月2。”
“有什么意义,都是被剩下的。”
“诶,咱俩可不一样,”程爱粼收针,帮他把长t和棉麻开衫套上,笑得斯文败类,“我妈呢,是病死的,我自愿去的孤儿院报到,您不一样,您是被遗弃的,咱有主动被动的区别。”
程爱粼从兜里掏出块蛋糕,奶油被挤得不像样,成了烂糟糟半瘪的饼。
她一点不觉得尴尬,硬塞进他怀里,“马雄飞,生日快乐,长命百岁。”
第3章
ashestoashes,anddttodt
尘归尘,土归土
彤云压顶。
大雨硕硕。
电视在闭灯的书房里蓝幽幽地闪烁,“关丹气象台于2019年1月1日16时42分发布了台风黄色预警信号,今年第1号台风“桑兰”位于距离菲律宾马尼拉东偏北方向约980公里的洋面上,中心最大风力14级。预计未来24小时关丹最大风力可达9-12级,全市将有暴雨,北部局地大暴雨,在此提醒广大民众注意防范……”
书房的窗户没有闭合,纱帘被朔风鼓吹得洋洋洒洒,鬼影一般。
雨水漂窗,“噼里啪啦”泄了一地水渍。
一寸头男人裹着件褴褛的绿大衣伸手关窗。
他高鼻阔口,眼睛像小刀,嘬着烟头寂寂然看着窗外。
“曹法官,什么是公正?公正公正,公平正义,社会学名词,也是伦理学范畴,”他搓着鼻子笑,“9年,我出来那天特混沌,像小时候玩弹珠,大拇指和中指一弹,弹珠就飞出去了,‘啪嗒啪嗒——’1年时间没了,‘啪嗒啪嗒——’3年时间没了,再‘啪嗒啪嗒——’6年没了,‘啪嗒啪嗒——’9年过去了。”
男人身后,一白发慈目的老头被捆在椅中,泥鳅一样乱扭。
这闯门的男人恶狠狠打晕他老伴,又把他从被窝里粗鲁地拖拽出来,他只穿了条松垮的白裤|衩,光着腿脚光着臂膀,头颅昏沉,四肢老朽,被男人用绳索拗成了端坐的模样。
书房幽幽暗暗,依托着对面的大厦才有星点霓虹。
男人的脸时而清晰时而黯然,老头眯眼瞪了他半天,也没认出来。
这是谁啊!
9年前的谁啊!
男人一口烂牙贴近老头,张嘴就冒浊气,“他们都说我木讷,我到现在话也不多,一开口就紧张,一紧张就跑厕所,没办法脱稿讲话,一字一句都得写纸上,他们笑话我,说我是茅坑里的傻子。有时候我就想啊,我女儿要结婚了我上台怎么讲话,背不出来词怎么办?您女儿结婚的时候,您有这样的担忧吗?”
老头记性也不好,年纪大了,所有感知都在萎缩,差三错四。
可他较劲不服输,脚趾头抠着地板,这男人是谁,他心里有丁点朦胧的影子飘在水里,可一捞就没喽。
男人的身形很松弛,像是唠家常,好脾气地翻出件开衫搭在老头腿上。
他抽出尖|刀,黑黢的灰指甲
第(2/3)节
推荐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