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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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郡走访所记录的案册仔细瞧一遍,并将所有提到孙府的所有言论单列成册。
今日是花朝节,他拿着册子前来交予,见男子长身玉立于廊下,快步上前,弓腰递过孙氏案册的同时,又直爽的开口问道:“林内史是否知道赵氏长女在何处?”
林业绥眼皮半阖,所想是女子归府与否,若不是那人苦求,他必不会同意女子前往孙府那般污秽的地,巳时离府,两个时辰已是足够,正要准备差使童官回府去瞧一趟时,裴爽来到跟前。
闻见耳畔的询问,他接过册子,斜睨一眼,不由嗤笑道:“我早与裴司法说过,父之仇,弗与共戴天。”
裴爽听后结舌,再如何愚钝也品出了其中深藏的话语,赵氏长女竟已身在孙府。
可为何不直接来京兆府报案?
此时只见几片飞花跌入污渠,被流水带入阴暗的道河中,不见踪影。
他又盯着院子里那些被来往官吏踩踏的落花,颇担忧道:“女郎自小被养在深闺,所读所学皆是妇德妇言与妇行,从未见识过广袤天地和苍茫大漠,沟壑浅薄,当真会有如此大义?更遑论从未碰过那些刀枪棍棒和计谋,又如何能报父仇?”
太祖、高祖朝时,天下动荡初定,律法残缺,礼乐尚在恢复之中,烧杀抢掠仍层出不穷,法护不了子民,多有为父报仇之事,但也只发生在乡里之间,还尽是男子。
林业绥敛眸,指节分明的指节捏着案册,这本册子的第一页便出现了监察御史几字,如今是孙泰担任此职,换换人似乎也未尝不可。
“裴司法只瞧正书、史书,自然会如此想,若国史添上女郎报仇之先例,日后她们有例可依,岂不会反?而于那些野史怪谈中,女郎为父报仇的故事却是层出不穷,她们用尽聪慧与狠心,手刃仇人。”
他负手笑道:“既是不信,则拭目以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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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已是什么都不再顾及,将孙府那些心照不宣的龌龊事儿一股脑全捅到了明面上来,听得年事已高的孙府老夫人是心慌心悸又胸闷气短。
老夫人也是再续娶的妻子,只生了三个女郎,孙泰、孙酆两兄弟都是元妻所生,对她这个母亲说不上是敬重,便连他们老子都是一个样。
孙酆老大人在时,狎玩之事不亦乐乎,除了坊妓外,连府中之人也不放过,她身为主母要管一家大小,要顾及家族体面,也深知男子好色好性,只要不捅到外头去,何必要管,她也是不想再被府里这几个爷们讨嫌,何况还有自己亲女儿的将来要顾,所幸干脆放纵不理。
这些年来,孙泰、孙酆两兄弟对她也果真是越发敬重起来,前些年对三个妹子的妆奁也是添了几折子,她心里头自然高兴,那些人到底是花钱买来的,侍奉侍奉主子又妨什么事,这钱好歹算是花得值了。
孙泰那原配自个心里头想不开,就跟眼前这郭氏一样的,竟一下便病倒了,她当年怜惜,还好一番劝告,谁知还是死去了阎罗殿里。
见老夫人气都快喘不过来,服侍好几年的绿莺急忙上去扶着,帮忙顺下胸口的这口气。
待老夫人缓过来后,带了浊气的眸子闪过几分毒狠,她自小被婆子带大,又在这混世里待了这么久,跟多少人打过交道,不论是才情高的贵女还是府中挑事的婆子泼妇,或是府中这些个老少爷们,她便没有管不服的,心里更秽污的话那是数不胜数,也不顾家族门第的庄重约束,便是挑拣也不再,直戳着人的心窝子去骂。
“你这下作忘本的娼妇羔子,□□嘴里是吃了粪了,还是被塞多了阳,嗓子被精窍灌多了,竟连这浑话都敢不知死活的往外蹦,孙府花钱买进来,给个妾的名头,不过就是个贱奴女仆,伺候主子是本分,谁又说她们是谁的姨娘了?”
这话直接便将黑白颠倒了过来,她们既不是谁的姨娘,何来狎玩妾室之说。
“这又碍了你哪门子的事?瞧见她们被人入,□□毛弄得瘙痒不痛快了?”老夫人嘴里喘着大怒过后的粗气,又蹒跚着脚步上前,用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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