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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第(3/4)节
,只见妇人被婆子搀扶着绕过假山走来,步履如风行也皆是因身形消瘦,似一阵风穿过假山,她便能就地不见踪影,面容虽施了胭脂粉黛,也难以遮掩其病容。

    吴郡孙氏留在建邺的这支正是范氏母亲的娘家、范氏的外祖家,范氏外大母还在时,宝因儿时常随着范氏来孙府看望外曾祖母,与孙府的女眷倒也算是熟悉。

    这位弱柳扶风的妇人便是给她下花贴的二太太,孙泰续娶的妻子。

    孙府二太太郭氏出身太原郭氏的旁支,嫁来孙府近二十年,自前年起就常被病魔缠身,孙府派人出去寻医问药也不见多大的起效,那时范氏来瞧过这位表弟媳,回去也说虽恶病未祛除,但瞧着精神不错,性命当是无忧。

    如今这模样,又哪是无忧,不曾想已如此严重,却还要费神来办这一场赏花游宴。

    “五娘不认识我了?”郭氏如今已三十四五岁,女儿姿态却还未全然泯灭,伸手抚面羞愧道,“有时我揽水照镜也会惊慌,不怪你这孩子。”

    宝因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眼,深埋思绪,缓缓回道:“我怎能不识得二太太呢?以往随着母亲来府中看望外曾祖母,太太最是疼爱我的。”

    郭氏无儿无女,待她们这些哥姐儿自也会带着一种怜惜,且无论是哪家的哥姐儿,都当作是亲生的呵护,若说有不同,便也只是对宝因这位表外甥女了。

    郭氏亲切的握着宝因的手:“陪我去那边坐坐。”

    王氏或是知道孙府此次用意何在,在郭氏没来前,便已去和其他贵妇人交际了。

    眼下只有她们两人,宝因顺从点头。

    她扶着郭氏缓步往人工凿出来的河渠边走去,这儿有着大片莺莺绿草,又立着数十株树,杨柳、桃花、杏花皆不缺,还设了曲水流觞。

    侍女见有人过来,赶紧摆好坐席。

    宝因屈膝在郭氏对面跪跽,中间所隔是捎带着酒樽的流水。

    郭氏跪坐好后,将手从婆子那儿抽回,询问着女子近况:“五娘是去年出阁的?”

    宝因颔首,听郭氏又细问是哪日,耐心答道:“九月初二那日。”

    郭氏满眼慈爱的点头,哀叹一声:“病了这许久,倒不知时日几何了,连想去观礼也是有心无力,上元节过后身子才好了些,想着花红柳绿的时节,大伙儿同游赏花倒也是一番乐趣,来日来日”待说到心中的悲处,声儿也止不住的哽咽起来,“来日去了阴司地府可就瞧不见了。”

    旁边的婆子赶忙递去帕子,宽慰道:“太太自生病以来,忧思便愈发繁重,总想些伤神的事,如今说些这话倒让林夫人见笑,再说阴司地府又哪是那么容易去的呢?”

    “我自个的身子,你又知道些什么?”郭氏接过帕子擦去挂在下颚的泪珠子,嘴里却是连语忿怼,“你倒像是去过阴司地府般,怎就不容易去了?”

    自小服侍郭氏的婆子被怼,一口气堵在喉间,又想起妇人病了许久,心中定烦闷,只好白白认下这骂,应和道:“太太说的是,过个十几年待我去了,再来托梦与你,告诉你那儿是何模样。”

    郭氏的眼泪淌了更多:“我们主仆还不知是谁先去呢。”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舅母不是自个也觉得上元节过后,身子好了些?”宝因见妇人的愁虑愈发厉害,又见主仆二人唇舌利剑的,恐她们伤了彼此情分,“这便是所谓抽丝,待舅母这场病待抽丝剥茧后,哪还能去什么阴司地府,该是长久享福。”

    婆子见女子开口,想着有太太最疼爱的娘子开解,或是能好些,叹气一声便摇头走了,留个清净地给她们舅甥二人。

    心中忧绪收住些后,听得女子这番话,忆起往昔,郭氏重重吐出口气,她无儿无女,在府中瞧着光鲜,却难以被待见,只有自个独自坐在一旁,有时被五娘瞧见了,五娘也会一声不吭的过来坐会儿,使得她常常会恍惚,五娘好似就是自己那个苦命夭折的孩子,瞧不得母亲伤心,托生来陪着。

    可自范氏外大母过身,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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