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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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繁星冷笑一声,走到书桌的位置,把那上面的防尘布也掀开,“来,你来看。”
书桌上的架子竟然摆满了药瓶。
“头痛药,胃药,关节药,降压药,全他妈是他的药,”许繁星拿起最底下两瓶,晃晃,没有发出药粒滚动的声音,他问夏安远,“知道这是什么吗?”
夏安远认出来,是他这段时间正在吃的安眠药,他有些摇摇欲坠。
“两年前,他吃这药差点死了。”
“知道他为什么吃这药吗?”
“他说他一直梦不到你,越梦不到你越睡不着,一粒两粒的不起作用,所以他吞了一把。”许繁星冷静地陈述,“如果不是我察觉他那段时间不对劲及时赶到的话,这世上就再没有纪驰这人了。”
过了一会儿,许繁星又说:“因为这件事,驰哥才把这套房子这间屋子都封了起来。我没有把这件事归咎到你头上的意思,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死很容易,活着很难,而驰哥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死亡里活着,消极一点讲这是苟延残喘,积极一点讲,这是向死而生,他为什么向死而生?他说是为自己,其实我知道他是为了你,即使你没在他身边,夏安远。而你那么轻易说出没他你活不了,是什么意思呢?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听到这话的人是驰哥,他又会怎么想?说白了,你就是自私,这世间上所有一切都要围着你转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有你的苦衷你的缘由,可不管怎么样,留在原地的人是驰哥,受到伤害的也是他,作为驰哥的朋友,我是真他妈不待见你。”
“可我始终只是他的朋友,很多事情我办不到,”许繁星停顿了片刻,还是说,“我想见到他好起来,见到他像个活人,会哭会笑,时间能不能做到这一切我不知道,但你能做到。你说你想追他,想跟他好,可以,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夏安远,你如果真的爱他,你要让他快乐。”
许繁星往桌上一靠,长出了口气:“三天后是个大晴天,几个老总约了驰哥在城南那个高尔夫俱乐部打球,标准18洞球场,打一场至少得要三四个小时。你可以在那里见到他,前提是你进得去的话。”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诉你,”他说,“驰哥已经放弃了纪家继承权,这也意味着,纪家以后的联姻都不需要他参与,但他最近比以前更忙了,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问了很久他都不肯告诉我他在做什么,只给我说了一句话,我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你应该会明白。”
“他说他在走第四条路。”
门关上,屋子里变得寂静非常,夏安远被这些画包围着站了很久,到最后,连眨眼睛都感觉滞涩,他想动一动,一抬脚就重心不稳地往前扑去,桌上的药瓶撒落一地。
夏安远愣了会儿,蹲到地上开始收拾,捡着捡着,手碰到一块冰凉,他眨眨眼睛,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盒——他当年送纪驰那个自己亲手做的小音箱。
胃里突如其来的抽痛让夏安远一屁股坐到地上,他的手仍然控制不住地在抖,良久后,按上开关键。音响发出难听的卡断声,像是没电了,又像是被摔坏,一首曲子听不出来调,只到最后他说话的那部分清晰一点。
年轻稚嫩的他说:“唱一首歌送给你,希望你每晚都好眠。”
夏安远全身都颤,胃里有刀割的疼痛,喉咙泛着腥甜,他忍不住别过头,扶住废纸篓,“哇”地吐出来。
鲜红的,是一口血。
饭局半途跑掉,嘉宾位自然也和夏安远没关系了,得知他三天后还要调档期请假,公司把他好一通数落。
高尔夫球场是个比画廊什么的还要高级的地方,夏安远到处跟人打听,周围的人也很少有能对此多说上两句的,甚至李家齐也没去玩儿过,只是隐约知道高尔夫俱乐部多半都是年费或者终身会员制,会费在几十万到上百万不等,会员想要打球,也得提前预约。
要是几十万,把这么多天的酬劳和提成掏干净,再找人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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