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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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说出来,夏安远的眼眶突然泛起一阵酸麻,鼻尖也酸,他用力撑着眼皮,不让视线变模糊。纪驰深深看着他,目光一错不错,那里面有山一样的压迫感。
夏安远吸了口气,继续说:“纪总,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分开这么多年,什么事情发生都有可能,我们彼此应该都有这个心理准备。谈恋爱也好,一夜情也好……包养明星也好,这些都是您的自由。当初的确是我做了错事,就算男人的独占欲再强,我总不可能指望您为我守身如玉,这事儿不讲道理,您说对不对。”
“我承认我有那么点不好受,这种事情换谁能好受呢,把这话说出口不难,难的是,说出口之后,这烂摊子怎么收拾,”夏安远撑起一个笑,他很无奈地摇头,“纪总,没人会像您这样,非要对人这样的心态刨根究底,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好了,我现在承认了,我就是心里头不太自在,但我并没有吃醋,也没有不高兴,我没这个资格,也没这个必要,您明白吗?您说您敢承认您不高兴,可我现在并没有跟别人睡觉,难不成为了八年前那件事,您一直不高兴到现在么?”
纪驰看着夏安远,没有作答,像只眼含审视的野兽,暂时顺下皮毛,却仍虎视眈眈。
夏安远自然没有指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回答,他把纪驰衣裳另一边的褶皱抚平,叹了口气,笑道:“纪总,您有没有觉得咱们自从再见面以后,我这苦口婆心的次数也太频繁了点,再多来几次,我都能去搞辩论了。这些答案说出来,演的也烦了,看的也烦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原本就没什么文化,多说两句都得露怯,每回回答您这种问题就跟做题似的,难啊,我害怕。”
“既然害怕,你嘴还这么硬,”纪驰沉声,抓住他要离开的手腕,“我可没看出来你哪里怕。”
夏安远顿住了动作,他半垂着眼,睫毛的阴翳因此在他眼下皮肤上拉长,翕动着,像被风抖过的蝶翼。
空气越来越静,他抬眸,眼尾有不甚明显的红色,水光从中一闪而过,脆弱也一闪而过。
“行,”他说,“我是不高兴。”
夏安远定定地看纪驰:“看见柯文,我不高兴。纪总,然后呢?”
纪驰沉静地看着他,握住夏安远的手力气很大,掌心的热度通过皮肤,由经血液,回流到心脏,烫得夏安远浑身都紧绷起来。
下一秒,纪驰竟然露出笑,那笑里有好些满意的神色。他看夏安远的目光没有移开,黑沉沉的,像盯囊中之物,像锁链和窖井的颜色,边看着,边捏住夏安远的食指往嘴边送,碾咬他指尖,用了点劲,又不至于让夏安远太疼。
这个动作亲昵、暧昧,但又有跟纪驰浑身上下都不符的神经质。酥麻由指尖而起,过电般卷至全身,夏安远抖了抖,腾然生起一股巨大的危机感,纪驰要吃掉他了,要吃掉他,要从手指开始,将他拆吃入腹。
可夏安远不躲开,他甚至自己心里有隐约的期待,吃掉吧,吃掉吧,让规则和秩序剥去包装,让他死在人人平等的食欲下,让血肉融成血肉,让他成为纪驰的皮肤,骨骼,毛发。
夏安远不怕痛,如果可以,他愿意让纪驰把自己全部吃掉。
“那就好,”然而纪驰只是浅尝,好半晌,他放过夏安远,捏着他被他咬过的指尖,悠悠然地玩,“你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夏安远一怔,整个人的注意力还集中在那只又痒又疼的指尖没回笼,他迟钝地想,但压根没想明白,纪驰兜这么大一个圈子,难道就为了让自己承认这件事?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幼稚,像小孩子想出来对付人的招数,折腾得对方越不如意,他就笑得越快活。
夏安远没招架住他这招,半天也转不过弯来。
“咚咚——”
门被人敲响,紧跟着有人在外面大咧咧地嚷:“驰哥,驰哥你在你里面吗?”
夏安远无奈,这是今晚来这的第四个人了吧,怎么现在洗手间成会客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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