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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2/3)节
干净赌坊的耳目,给他们腾出了一片能安静说话的地方。

    芙蕖想问问他这一身狼狈是怎么搞的。

    可他似乎没有叙旧的兴致,谢慈背对着她,把外袍解下,随手扔开。

    芙蕖先是被他苍白的身体晃了一下眼,随即,眼神一凛。

    他骨感明晰的后背上,从左肩胛骨斜贯一道伤口至对侧腰际,触目惊心。血是止住了,但是伤口边缘的皮肉还有些轻微外翻,药粉撒的轻重不均,想是他自己草率处理的。

    他身上也许不止这一处伤。

    当他侧过身,往汤池里走时,芙蕖果然又见他的胸前还横着一处刀伤。

    谢慈不是个娇气的人,有些往事可能他自己都忘了,可芙蕖仍替他惦记着。他少年时淬炼筋骨,三九严寒把自己泡在湖心里练功,眉睫下挂满了寒霜,却依然紧咬牙关,不露丝毫脆弱。

    每个晚上的姜汤都是芙蕖亲手送到他面前的。

    谢慈恨不得将那缠人的温情一刀两断,修得自己无牵无挂,可芙蕖却将其当成救命的稻草,紧攥着不肯放手,依靠那点微薄的慰籍,度过了漫长的流离的岁月。

    芙蕖出声拦道:“你最好不要沾水。”

    谢慈脚下停都不停,权当她在放屁,神色坦然地下了池子。

    芙蕖忍不住问:“是谁伤的你?”

    谢慈不吭声,汤池里泡了舒筋活血的药,一股脑的涌进伤口里,如同万蚁啃噬。

    芙蕖半天没等到回答,心里自行琢磨,以他现在的地位,一般人恐伤不了他,能伤他的也都不是一般人。

    他的处境很艰难?

    谢慈缓过来最初那阵痉挛,终于舒了口气,放松将后背靠在池壁上。

    芙蕖走过去,在白玉阶上曲腿而坐,一垂眸,就能看清他身上的伤,以及深凹的肩窝。

    芙蕖锲而不舍地追问:“刺杀?”

    她能想到的,只有这种可能了。

    芙蕖迟疑了一下,道:“听闻你半个月前告假回扬州祭奠外祖,归期原定于三天前,但你却迟迟未回朝。瞧你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是昨夜刚赶回来?路上出事了?谁要杀你?”

    谢慈终于开口说话:“你刺探的消息倒是很详细。”

    芙蕖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当然也不惧怕他,她坐在池边,盯着他露在水面上的伤痕,心平气和解释道:“并非我有意刺探,我是听陈王说的……前天夜里,陈王带了几个皇商,下了暗场,由我经手,洗了四十万两白银的帐。”

    谢慈撩动水波,肩窝里蓄上了水汽:“不必解释,即便你有意刺探,我也不会治你得罪。”

    他关注的点明显跑歪了。

    芙蕖出言帮他纠正:“谢大人,我在说那四十万两白银的事。”

    谢慈“哦”了一下:“今年拨往北疆的军饷统共六十万,他们倒是敢贪,钱还没出城门呢,先啃掉一大半。剩下的二十万两,中途经过各个州郡,一层一层的盘剥下来,至少还得再缩水一半。”

    到最后,真正能到将士们手中的军饷,恐怕不足十万。

    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将国库当私库,贪墨军饷当私钱,这放在任何一个王朝里,都是定斩不饶的重罪,但在他们大燕的朝廷里,却已见怪不怪了。

    谢慈知晓了,也只是顺口问一句:“那晚都有谁啊?”

    芙蕖道:“陈王,陈王世子,兵部尚书,皇商钱氏。”

    谢慈又问:“钱流往哪儿了?”

    芙蕖答:“崔字号,地下钱庄。”

    赌坊暗场里的秘密,隐隐显露出冰山一角。

    谢慈在水中转头,骨感深邃的肩窝里蓄满了水汽,顺着他的动作,水珠成串滑落,往他的皮肤上淌,往他的伤口上淌,他说:“四十万两,也就你敢做。”

    芙蕖闪了一下眼睛,口中莫名干涩,躲闪着将目光落到别处,道:“我必须做。”

    三年前,一辆花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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