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第(3/5)节
母子。周斯时经常在他的母亲身上看到一种愚蠢,她因为过度自我而没有自我,她作为妻子应该是家庭的一半,但她却允许他们家里只有周国维的意志是意志。她明明知道周国维在外对家庭和婚姻不够忠诚,她还教育他以后不要学父亲,但言行里却都都透着纵容和妥协。她从不抗争真正的不公,却能精明顺应世俗为自己个人博取最大的体面和利益,心里和脑里除了算计就不会思考和爱,她很聪明也很自私。于是,周斯时多一分钟都坐不下去了,他站起身说:“我工作上还有事得先走了。”打破了刚产生微妙的沉默。
“啊,怎么忽然要走?好歹先吃了饭。”袁莉很惊讶。
“不了,我还欠你老公不少钱,想早点还上。”周斯时微笑对母亲道。他的语气和表情像开玩笑,让周围的长辈都笑了,他们说他想不靠家里的态度很争气。而玩弄这种情绪对周斯时来说太简单了,他身上有父母的自私聪明的基因,很知道怎么借势借利为他自己赢得体面博取资源,所以有时候他厌恶自己父母的同时也厌恶自己。
周斯时转身往外走,想起小学的一件事,许悠妙为了他顶撞周国维。周国维曾干涉他的交友自由,让他不要和班里一些所谓的“坏”或者穷的孩子往来太多,许悠妙当时就生气指着周国维说:“周叔叔,你歧视。”但她的童言童语遭到了大人的笑话,他们觉得她连“歧视”怎么写都还不知道。没人听到许悠妙的声音,反而开始笑揶揄她从哪偷学了一个词就乱用。
但周斯时听到了,从那时候起,他和许悠妙之间的小世界就形成了,她能看到他,他能听到她。他在她身上看到很多对生活里无形压迫的挣扎和愤怒,她是他的榜样,也是他的前车之鉴,她总是要和大人们或者那些“强者”碰撞到头破血流,他则学会了藏拙。
想到这,周斯时推门而出,对他来说这世界上大部分人不是虚伪愚蠢就是无趣,只有许悠妙闪着迷人的光芒。
陈依玲看到周斯时说走就走,忙起身去追他,她跟到门外喊住他:“周斯时,你怎么说走就走太没礼貌了吧?”
周斯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陈依玲答:“我是没礼貌,怎么了?”
“你今天根本没什么事,只是他们说的话让你不喜欢,你就扭头走,是不是太过分了?袁阿姨和我爸妈都千里迢迢来到这,也就一顿饭的时间,至于让你这么忍不了吗?”陈依玲冷声说。
“你能忍就继续忍。”周斯时说,转身又欲走。
陈依玲实在气不过,上去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说:“你能不能对人有点尊重?”
周斯时开始不耐烦了,他扭过脸冷眼看陈依玲,仿佛能把她的灵魂看穿,他说:“陈依玲,你感受到他们尊重你了吗?你刚才说他们对待我和对待你的方式不一样不公平,你嘴上这么抱怨,其实内心很享受这种无形不公平带来的平衡和稳定。所以,你就回去好好享受他们压迫你时同时给予的宠爱,继续做你幸福又无趣的公主,别来烦我。”
陈依玲震惊错愕,她被周斯时甩开了手也被刺痛了心,她仿佛被人脱光了一身叫体面的衣服,内心赤裸裸暴露在阳光下。她看到没有伪装的自己软弱无能。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她很无力生气反驳周斯时,却发现自己开始结巴。
而周斯时不想再回答她,管自己离开。
陈依玲站在原地再迈不开脚步去追,她仿佛才真正意识到周斯时这个人和他们的差异不同,那是一身刺,锐利得像一把剑,会打破世俗的平衡,让他们这些人无所适从。
大部分“奴隶”都要在被压迫到快死了才会去改变,因为他们都始终心存幻想有一天能在既有规定下变成奴隶主。而一旦没有了现有规定,大部分“奴隶”也不知道第二天起床要先做什么。她内心其实接受不了任何真正的改变,她就是“奴隶”之一。
周斯时回到车上,他没有马上发动车子离开,而是先保存了许悠妙和纪堂的合照,只是他把纪堂截掉了。他还给许悠妙发了信息说:“假期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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