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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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问那老板买了几串。
没成想走过来的时候,却看到她众星捧月般地被一群小孩围着,她讲起故事绘声绘色,连眉眼都灵动起来,眼珠子黑中透亮,挺有意思的。
不过在面对那帮孩子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的时候,他看到她肉眼可见地沮丧下去,像是一堆明明要迎风而起的火苗,突然之间暗淡下去,任凭生火的风再怎么努力,剥开后也只能见到一堆灰烬。
这又让他想起那句常常出现在他脑海中的话——十八九岁的人,一点生气都没有。
于是沈方易走了过去,他接起那要即将要落在地上的破碎的话题。
他看着陈粥拿着个糖呆呆地站在那儿,便朝她点点头,“车子修好了,走吧,送你回大理。”
陈粥看着对面的人,他眉眼透过来的光依旧似有似无,在一片黄昏尘嚣上彻身明朗。她在那迷茫的人生路口踌躇难安,迷失方向,却在那天的夕阳里听到他说,他说让她当一个快乐的人,把快乐当成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梦想。
陈粥看着他身后即将坠落到山河下的暮光,在他敞开的白衬衫的折痕里翻滚,突然想到一句诗:
“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他定非尘土间人,也非她所能留的人。
虽然是这样,但她站在白云下的黄土石板上,站在腊肉熏烧的白族屋檐下,站在厚重哒哒马蹄声的茶马古道上,心口控制不住地翻涌,朝着他的背影喊:“沈方易、可以再晚一点走吗?”
“可以……可以陪我一起再看一会儿夕阳吗?”
对面的人显然是没有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停下脚步,大约有几秒的沉默。
她这才发现她刚刚说的话有多么不合适。
沙漏里有限的时光即将落完,命运的馈赠来到了倒数的尽头,懂得感恩和珍惜的人绝对不会像她一样不满足的叫嚣着,还可以不可以再给我一点。
昂贵的礼物是需要代价的。
他要走了,她缩回手,想轻声说句抱歉,阻拦别人的行程真的很不礼貌。
对面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后,又转头朝她走过来。
黑色的皮鞋最后落在陈粥的眼前。
她抬头,只见他带着笑意,懒散地苛责她:
“年纪轻轻的,看什么夕阳。”
“日暮途穷,垂垂老矣。”
他再往前一步,微微弯下腰,像是迁就她的身高,眼里涤荡着日落时分长在半山腰上大片的墨红花:
“这样,我改个航班,明天带你去看朝阳,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苏轼《失道三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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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8章
◎而他,却是这场劫变的操纵者。◎
车子其实没有修好,沈方易最后让别人送了一辆过来。
回大理的路是在一场在雨夜中的行进。
蒋契已经在后座昏沉地睡去,沈方易也半靠着头眯着眼,陈粥一个人蜷缩在椅子上,见那影影绰绰不知从何处渗进来的残光,落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
她在夜色里迷茫的想到,他这个人,是不是本质上就没有故乡和他乡的区别。
故乡有浓浓哀愁和熟稔的人情世故,他乡有未知的刺激也有落魄的无助。
饶是这样一个在地图上几乎都要找不出的地方,他却能让人从附近说调一辆车就调一辆车。
她突然奇怪的想,他是不是甚少感受到过普通人的捉襟见肘,甚少感知普通人在某个表面光鲜的时刻下的溃不成军,才能每次在她空洞又乏力的情绪长河里,准确地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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