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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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食指,蘸了蘸糖放在舌尖,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嘤嘤嘤。”
青泷低下头,小食铁兽奋力咬着她的衣角,仰着脸,眨着圆溜溜的眼睛,似乎在问,好久了,阿爸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她一把将卷卷抱起。
静静地,糖化为水,在唇齿间融开。
寂静中,青泷涣散的眸光慢慢聚焦坚定,她轻声在食铁兽耳边说:“放心,我会将师兄带回来的。”
卷卷咬着她的头发,要她往卧室看。
卧室的门已经被打开,数不尽数的留影珠飘荡在半空之中,如梦如幻,流转着四时之景,浮现着音容笑貌,窗台上的风铃清脆地响着。
青泷怔怔地走进。
她看到了她自己,她第一次学会笑,第一次学会哭。她将水花高高扬起,她光着脚丫依靠在师兄的背上,暖色的夕阳落在脸上。
还有燕瑶师姐,裴淮序师兄,孟昱师兄,他们欢笑着举杯,射箭,喜笑颜开。
她看着有一只留影珠里,只有一个画面,是司徒锦的医庄。从白天到晚上,谢知棠默默地坐在山坡上,注视着,守候着。
时间在流逝,视角却一动不动,似乎生怕错过一点点异常。
无数晶莹的留影珠里,没有青泷想见到的那个人,只有偶尔一瞬而过他的衣角。更多的,记录着一只立在枝头呆呆的鸟,一树沉甸甸的果实,百亩被风拂过的稻田。
这是谢知棠的生活,最普通平凡的生活,令他觉得最幸福的生活。
青泷转身前往法家的牢狱。听说,穆言和婳梦都被关在里面。
有人比她先一步到。
“你真的以为毁天灭地就是长殷太子想要的吗?”裴淮序冷冷道,“天下易主常有,但普通百姓何其无辜。你要报复的是晟国,不是全天下的百姓。”
“你可知,长殷太子曾给我写过信……他也想过,像孟尝一样放下国别偏见,实现心中理想世界。可他受忠孝义所缚,既不能负昏庸无能的赵国君,又害怕令志趣相投的友人失望。”
“你同畜生说这么多做什么,”孟昱手紧握成拳,狠狠地锤在墙上,“孟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幽森的牢狱中,穆言隐没在黑暗中,低低地笑道:“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圣贤院的牢狱不设酷刑,既无铁链锁身,亦没有对肉体的折磨,只是将他圈禁在此。
听说,这两个人的朋友也死了。
好笑。他们怎么还在侃侃大谈百姓子民,怎么还不能理解他呢。
孟昱掌中雷光闪过:“没什么。”
就是折磨你。
每一天。
青泷一个人站在牢狱之前时,穆言已经瘫倒在血泊之中,他身上皮开肉绽,奄奄一息地抬起头,再也不见乐家教习吹箫时的端庄与温雅。
“又来一个人。”他不甚在意地爬起来靠着墙,任鲜血流淌,“不过,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青泷冷漠地盯着他:“告诉我。”
“人已经死了,就算知道又有什么意义。”穆言像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倘若我不告诉你,会如何?”
再将他折磨一顿吗。他实在很喜欢见到别人痛失挚友的样子,绝望又愤怒。不过,穆言的眸中闪过一丝兴趣,眼前这个少女,失去的似乎并不止是挚友,应该说是唯一的师兄呢,还是说是刻骨铭心的爱人呢。
“你不是最擅长揣测和利用人心吗?”过道上灯光昏黄,在青泷长长的睫毛下投下阴影,“你猜猜看。”
穆言看着她,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他扶着墙想要爬起来却寸步难行,嘴里慌乱说着:“不,你不会的。”
“我会的。”青泷平静地说,“我会找到赵长殷的尸体,或者是白骨,让他永世不得安宁……”
“因缘神树。”穆言无力跪到在地,“你师兄失忆的原因……我也是猜的。虽然你曾是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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