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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明澹握紧的手掌带着一星半点回应,在对方掌间不安地蜷了蜷。
许娇河又哭了起来,一些无意义但楚楚动人的呢喃混合着鼻音出现。
“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呜呜,本也不是我想要到这小洞天来的……”
“我好难过,呜呜宗主我好害怕,纪若昙叛逃,我、他们、他们不知道要如何处理我……”
像是哭得透不过气来了,许娇河抽噎着将湿漉漉的衾被拉下,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
其实她的哭相并不好看。
大颗透明的眼泪濡湿了靡颜腻理的面颊,颧骨、眼窝和鼻尖俱挂上缠绵黏腻的水汽。
可实在美得我见犹怜。
见她哭,比见她笑更能挑动明澹心头阴冷的欲念。
他的眼前浮现那日坐在浴桶内,兰赋伸长脖子来回舔舐许娇河耳垂的情形。
不知怎的,竟然十分渴望没有兰赋,□□她的人可以变作自己。
第148章离开黄金笼的第一百四十八天
许娇河的言语颠三倒四,混合着哭腔,像极了堪堪学会说话的孩子。
明澹却从中听清了她掩盖在一切慌张无措下的本意。
那就是,她害怕的其实是纪若昙叛逃,小洞天的其他人会不会因此迁怒自己。
明澹想笑,在心底嘲讽起许娇河的怯懦和凉薄。
都说道侣对于修仙者而言,是最密不可分的关系。
但在许娇河的身上,他看到的仅是四个字——“不过如此”。
要不是受到精神印记的暗示和操控,她约莫也不可能真的有胆气向纪若昙刺出那一剑。
不过尽管感到不屑,但明澹同样清楚,倘若许娇河真的是个敢爱敢恨、有情有义的女子,他大约也不会被其所吸引——唯有容貌够美、心肠够冷,又胆小如鼠、无法独立的人,才可以豢养在他为之建造的黄金笼中,做一只和声妙曼的金丝雀,终日头脑空空地吟唱,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取悦于他。
明澹耐心等待着许娇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哭完一程,才开口说出对方最想听到的承诺:“娇河君别担心,只要我一日还是云衔宗的宗主,就不会有人敢对你做出什么。”
“更何况,娇河君刺出的那一剑全然担得起‘大义灭亲’一词,在场修士俱是看在眼里的。”
“娇河君做到了这个份上,若旁人还要迁怒,那就是他们的错,而非娇河君的过错。”
明澹三言两语,哄得许娇河紧绷的眉眼缓和几分。
她抽泣得太过激烈,拽着明澹衣袖的手指又不肯放松,甫一张嘴,打了个小小的哭嗝。
这声哭嗝颇有些叫人忍俊不禁的意味。
也冲淡了屋内沉重悲伤的气氛。
许娇河愣愣地望着明澹,积蓄在眼眶中的泪珠累积到极致,又有两大颗自尾稍坠落。
明澹眸光柔软地与之对视。
片刻后,从掌心变出一方丝帕,万般怜惜地替她擦了擦靡红的眼角,无奈道:“别再难过了,快起来吃饭吧——就算没有纪若昙,你也是怀渊峰的主人,我自会保护好你。”
哪怕三春最和畅的微风,也抵不过明澹此刻温情的语气。
捂热顽石,消融寒冰,如同一汪澄润的清泉淌入心间。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未来镜中他森然的面孔,许娇河绝不会相信明澹会是一切阴谋背后的主使者。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明澹,手指越收越紧。
葱管似的三寸指甲,在与柔韧布料的抗衡中向内弯曲,边缘泛白至几近齐根而断。
彼此无言之间,明澹从许娇河的眸光里,读出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意味。
奈何那意味太过复杂,他尚未来得及分清,臂弯间忽然沉入一具软玉温香的躯体。
许娇河的身影自明澹眼前消失,瞳珠下滑,只瞧见散落在他胸膛上的鸦发蜿蜒乌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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