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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2/3)节
,还是明摆着故意。周栩应这个人,面上是一本正经的好学生,骨子里却有一部分十分恶劣。

    就比如现在,他非要让她睁眼看清楚沦陷后再掐醒她。然后教着她一字一句:“姜拟,能不能学着乖点。”

    “你不是最会装乖了吗”

    姜执宜不可控制的抖了下,晦暗的抬眸看他。

    “快高考了。”他又看她,问:“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考完了,想要他们死也行。”周栩应摩挲着她后颈,听不出真假。

    一声划破天响的雷。

    “但是拟拟,别搭上自己。”他的声音沉而沙哑。

    “没必要。”

    暗紫色的闪电劈开黑云密布的凭澜市上空。整个城市亮入白昼。

    姜执宜忽然从梦中惊醒,胸口起伏剧烈。

    耳边还回荡着最后一句,是周栩应看着她嘲弄的那句:“还有我啊。”

    没有破败的墙皮,没有潮湿的霉味,也没有生锈的噪音和低哑的呢喃。

    宽阔而敞亮的卧室,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刺眼,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姜执宜平静半响手才迟缓的摸上脸,没有想象的湿濡,似乎就真的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梦里的人就是想告诉她,你还有我啊,姜拟。

    她睁着眼忍不住的回想,那晚的最后是怎么说的来着。

    好像是外面的雨太大,她就随口说了句:“周栩应,梅雨季来了。”

    那时还是二零一四年的夏天,白色吊带裙还是她的最喜欢。

    十八岁的周栩应和十八岁周栩应才会喊的姜拟。

    后背冷汗涔涔,姜执宜赤着脚走下床,昂贵的羊毛毯材质柔软,不穿鞋也不会感觉到冷。再也不像是在川南的那个小巷子里住的破楼房,无论何时手脚都是冰的。

    二十一楼的视野很好,玻璃窗上一片雾气,川流不息的马路和久久不灭的路灯。

    姜执宜出神的望着,一动也不想动。

    手指在玻璃上摁的冷了才垂眸,视线中不知什么时候写下了两个名字。

    “周栩应,周栩应。”

    姜执宜愣了秒,下意识就要抹掉,可真碰上了那个字,心脏好似被一条细线勒出窒息的痛,动作硬生的停住。

    如同大梦初醒,她想起昨晚李丝菱发来的短信:“小宜,今年你回来吗。”

    姜执宜盯着起雾玻璃上的名字,可能就是因为那句话,竟然又梦到了那个人。

    出过汗后,身上黏腻又难受,姜执宜烦躁的也懒得管了,转身就往浴室走。

    床上的那两个名字慢慢变淡,姜执宜却忽然停步回头。

    大雨滂沱,时间混沌,乌云翻涌的吞噬一切。

    六月的梅雨季又来了。

    姜执宜盯着快要看不清的三个字,皱起眉。

    她最讨厌了梅雨了。

    和八年前的夏天一样,最讨厌。

    第2章海水

    八年前。

    蝉在九月末拼命嘶吼,为即将到来的生命尽头肆意燃烧。

    下午第一节课,烈日当空。

    操场角落的器材室闷热不堪,玻璃落着厚厚的灰,过道杂乱狭窄,一道蜿蜒的拖痕延展。随着看去,视线尽头是一抹格格不入的苍白,姜执宜蜷在地上胸口起伏。

    她看着有些脱力,发丝浸着汗黏在额头,身体靠着货架半阖着眼,视线却落在对面货架底板和水泥地中间卡着的一个蓝黄色排球,球皮很脏,旁边还有一滩莫名的水,和姜执宜校服上湿着的脏痕完美吻合。

    凸层的水面缓慢流动,碰到鞋底就散开。

    同一时刻,屋外传来一声响亮的哨声,长且尖锐划破空气闯进耳朵,少女指尖微动。

    和封闭的器材室不同,外面一群人从树荫下站起来慢悠悠的走向跑道,白色校服扎眼,他们脸上的笑容散漫又轻松,与这里仿佛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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