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
第(2/3)节
到他这么一问,萧燕飞收回了远眺的目光,转头看向坐在桌对面的男子,对方侧脸看着窗外,骨节粗大的右手腰侧配的马鞭上轻轻摩挲着。
看来这是进入正题了。萧燕飞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团扇,在他黝黑的右手上落了一瞬。
留吁鹰露出和善的笑容,眸光幽幽闪动了一下,又道:“听闻令尊被判了流放岭南。”
“姑娘居于深闺,许是不知,这流放可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流放路上,不仅日晒雨淋,风餐露宿,在半道的荒郊野林被虎狼恶兽吃掉,也是常有之事,押送的官差更是暴虐。”
“流放之人只有五成的机会能活着抵达流放地,之后,才是苦难的开始,从此便成了没有自由的奴隶,任人鞭笞,任人磋磨,只有五成几率能熬过第一年。据我所知,大景的岭南是瘴疠蛮荒之地,又比之那东北苦寒之地更为难熬。”
“真的?”萧燕飞又喝了口茶,在心中掰着手指数,五成能到岭南,五成活过第一年,也就是说萧衍只有二成五的存活几率。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人死了就一了百了,还落个痛快,让萧衍与崔姨娘这种贪图安逸之人从此没有了荣华富贵,在岭南受各种难熬的苦难,一日日生无所望地熬着,那才是钝刀割肉,毫无止境。
萧燕飞在心里琢磨着,回头得让顾非池在岭南那边找人,好生“照顾照顾”他们。
原主足足受了十五年的苦,萧衍与崔姨娘这一对真爱至少也该还上十五年才能死。
见她苦恼地蹙着眉,留吁鹰扬唇一笑:“萧二姑娘,本帅可以让令尊免了这流放之苦。只要你说一句话。”
萧燕飞自茶杯中抬起头,“免了流放?”
“本帅从不妄言。”留吁鹰笃定地抛出了诱饵。
几个衙差押送着囚车终于走到了酒楼附近,外头的街道一片喧哗声,路边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沸腾了起来,对着囚车里的人指指点点,斥责声、议论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元帅确定,这……能打动我?”萧燕飞笑容可掬地看着留吁鹰,一双大眼似寒星般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难道不是?留吁鹰微微一愣,捏紧了手边的那个茶杯。
萧燕飞托腮斜了下方街道上的囚车一眼。
囚车里,被关在诏狱近一个月的萧衍形容枯槁,油腻腻的头发凌乱,身上那白色的囚衣沾染了不少灰尘与红褐色的血迹,狼狈不堪。
崔姨娘与他挤在同一个囚车里,一头青丝草草地梳了圆髻,头上、身上没有半点首饰,满身的老态与疲态遮挡不住,容颜憔悴,与从前侯府那个光鲜亮丽的妇人判若两人。
萧燕飞随手取了个空瓷杯,颠了颠。
在留吁鹰惊愕的目光中,她把瓷杯往窗外一掷。
唇间逸出了一个字:“啪。”
她的手法精准,但见那小巧的瓷杯穿过囚车的缝隙中重重地撞击在萧衍的头上,“砰”地一声四分五裂,碎片四溅开来。
“哎哟!”囚车里的萧衍吃痛地喊了一声,被那个瓷杯砸得头晕眼花,旁边押送囚车的衙差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皱了皱眉。
酒楼二楼的窗户只开了半扇,衙差只看见了萧燕飞,却看不到被另半扇窗户挡住的留吁鹰。
见是那位煞星的未婚妻,衙差便又垂下了头,只当没看到,还顺手又拉了一把同僚,摇摇头,以眼神示意,别管闲事。
萧衍捂着钝痛的头顶抬起头来,面黑如锅底,正要开口咒骂,就看到了二楼那半扇窗户后的萧燕飞,阳光下,少女精致的小脸似春花般娇美。
“燕儿!”萧衍脱口喊道,先惊后喜,两眼迸射出异常热烈的光芒,苦苦哀求着,“你原谅爹爹吧,是爹爹错了。”
“爹爹不应该轻信崔氏这贱人!是她、都是她一直在挑唆你我的父女情份。当年的事也是崔氏一人所为。”
“燕儿,你救救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第(2/3)节
推荐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