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节 昧地抱着，倒有些不自在——这里除了原来的手下，新来的大多还不知道他们母子二人的关系。脸上微微一红，挣脱了他的怀抱：“重伤的基本都脱离生命危险了，剩下的交给六旺和新金过来支援的医生护士。

    呼……总算能休息一下了。”

    程子介却没想那么多，直接在她脸上重重一吻，笑道：“妈，一会让芳琳玉琳给你按摩下，今晚早点睡……”

    “讨厌……”钟美馨大羞，在他手臂上使劲拧了一把：“这么多人看着呢！”

    “嘶……”程子介被她这么一拧，心情反倒是好转不少。钟美馨于他来说早已不仅仅是母亲与妻子，更是心灵深处的港湾，只要看着她，自己的心情就能平静下来。

    很快，饭菜就端了上来。众位新加入的成员总算都目睹到了程子介真的是带着自己的家眷，和所有人吃一样的饭菜，更是暗暗心折，心里纷纷对今后的美好生活展开了遐想。

    吃完晚饭，天色已晚，众人都忙着张罗起住宿的事来。程子介觉得身心疲惫，宣布让大家先好好休息一夜，又和李建斌等人开了个短会，商议明天开始进行整编和建立新家庭、住处安排等事宜后，便起身告辞。虽然还有不少琐事，但是众位助手也都知道程子介劳累了这么长的时间，来回奔波，刚才又心情沉重，于是没人再去打扰他，纷纷开始了前期调查登记、商定计划等工作，让年轻老大去享受他该享受的安静时光。

    沈家姐妹照顾受伤的陆小艳，白、胡、徐三人帮助苏田田为新来的人张罗生活物资，萧玉梅尽起了自己“妇联主席”的职责，忙着挨门迭户地串门，认识新的姐妹，了解她们的基本情况，何安静更是吃完饭就抱着她的宝贝重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会儿倒是只有钟美馨闲了下来陪程子介，于是两人牵着手，踱着碎步来到山下。

    双河县境内没有重污染企业，自来空气极好，灾变后少了人类活动，环境更是恢复到了原始生态的水平，母子二人借着满月的银辉在公路上闲庭信步，呼吸着夏夜花香的新鲜空气，欣赏着公路周围野蛮生长的野草，偶尔还能听到小动物在丛中穿梭的窸窣声，身体的劳累全都一扫而空。山腰上防空洞外的灯火与嘈杂渐渐远去，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牵着手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刻。

    “妈……”“小杰……”

    沉默了好久，两人像约定好似的同时开口，然后互相望着对方的眼睛，都笑了起来。

    “小杰，你有心事。”

    “啊……嗯。”

    程子介知道什么都骗不过母亲，于是整理了一下思路，将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钟美馨。

    陆小磊和老吴的背叛……和朱老五的生死对决……军队间的互相攻击……与小静微妙的关系转变……对罪犯的判决依据……三夫争妻事件的处理……程子介将自己的压力与烦恼一口气倾诉了出来，当说到亲手处决老吴时，握着钟美馨小手的掌心已经沁出了汗。

    静静地听他说完，钟美馨停下脚步，转过身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微笑道：“小杰，你变了。”

    “啊？”

    钟美馨伸出双手抚摸着程子介的脸颊，一双美目里满含着作为母亲的骄傲与作为女人的幸福：“是啊……我的儿子长大了，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程子介也伸手搂住钟美馨的腰，与母亲四目相对：“什么变了……我怎么没感觉……”

    “以前的你呀，就是个没长大的半大孩子，虽说当了老大，也整天嘻嘻哈哈的，让人一看就知道你心地善良，没有心机，恐怕老吴也是因为这一点才敢出卖你——”钟美馨捋了捋被微风吹乱的鬓发，顿了一顿，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当领导的人，一定要记住『恩威并施』这四个字。你这老大对兄弟姐妹的恩是足够了，但从来就谈不上一个『威』字。今天的你就不一样了，我能感觉到，不但是新来的那些人，原来的兄弟们都开始怕你了……就连我，刚才走出来看到你站在石头上说话的架势，心里也觉得有些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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