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的挽歌】(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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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的挽歌】番外篇2018103【末世的挽歌】万字番外篇清晨,一列从京城向东开行的平沈通车,正驰行在广阔、碧绿的原野上。茂密的庄稼,明亮的小河,黄色的泥屋,矗立的电杆……全闪电似的在凭倚车窗的乘客眼前闪了过去。
乘客们吸足了新鲜空气,看车外看得腻烦了,一个个都慢慢回过头来,有的打着呵欠,有的搜寻着车上的新奇事物。不久人们的视线都集中到一个小小的行李卷上,那上面插着用漂亮的白绸子包起来的南胡、箫、笛,旁边还放着整洁的琵琶、月琴、竹笙,……这是贩卖乐器的吗,旅客们注意起这行李的主人来。不是商人,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学生,寂寞地守着这些幽雅的玩艺儿。这女学生穿着白洋布短旗袍、白线袜、白运动鞋,手里捏着一条素白的手绢,——浑身上下全是白色。她没有同伴,只一个人坐在车厢一角的硬木位子上,动也不动地凝望着车厢外边。她的脸略显苍白,两只大眼睛又黑又亮。这个朴素、孤单的美丽少女,立刻引起了车上旅客们的注意,尤其男子们开始了交头接耳的议论。可是女学生却像什么人也没看见,什么也不觉得,她长久地沉入在一种麻木状态的冥想中。
她这异常的神态,异常的俊美,以及守着一堆乐器的那种异常的行止,更加引起同车人的惊讶。慢慢的,她就成了人们闲谈的资料。
“这小密斯失恋啦?”一个西服革履的洋学生对他的同伴悄悄地说。
“这堆吹吹拉拉的玩艺至少也得值个十块二十块洋钱。”
一个胖商人凑近了那个洋学生,挤眉弄眼地瞟着乐器和女学生,“这小妞带点子这个干么呢?卖唱的?……”
洋学生瞧不起商人,看了他一眼,没有答理他;偷偷瞧瞧缟素的女学生又对同伴议论什么去了。
车到帝都,女学生一个人提着她那堆乐器——实在的,她的行李,除了乐器,便没有什么了——下了火车。留在车上的旅客们,还用着惊异的惋惜的眼色目送她走出了站台。
小小的帝都车站是寂寥的。火车到站后那一霎间的骚闹,随着喷腾的火车头上的白烟消失后,又复是寂寞和空旷了。
这女学生提着她的行李,在站台外东张西望了一会,看不见有接她的人,就找了一个脚夫背着行李,向她要去的清大走去。
那里可是全国最高学府,她来这里做什么?
在李槐英的又像书房又像绣阁的房间里,摆满了各种书籍和灵巧的小古董玩意。玻璃书柜里面是一套套的精装的英文书,书柜的顶端摆着一盆翠绿的枝叶茂盛的文竹草。雪白墙壁的四周,悬挂着几幅西洋的名画。《最后的晚餐》镶在一个淡绿色的镜框里,挂在小铁床上面的墙壁上。
傍晚六点多钟,屋里罩着绿绸灯罩的电灯放射着柔和的光芒。林道静走进李槐英的房间来时,已经先有三个同学在这儿。
“介绍一下!”李槐英以手背托腮,笑嘻嘻地介绍道:“这是林道静,雪南岛大色狼杨凡的使者,同时也是我的老朋友。这几块料都是清大的同学,清一色的党员。张莲瑞,医学系,我党的铁杆拥护者。姚月琴,沈振军军长麾下的书记员,前不久刚刚从围剿江匪的战场上下来。华静,新闻系,小有名气的记者哦,也是刚从火线上下来的。”
林道静不留痕迹地端详着前面的三个人。留在前方的女同志非常稀罕,就是文工团的女同志也留下不多了。几乎所有军官的爱人、妻子,都安置到后方的工作岗位上去。但姚月琴却留下了,可见她对革命的信仰之诚,合能力之强。何况姚月琴的模样生得很俊俏,白润的小圆脸上,活动着两只黑溜溜的眼睛。冻得微微发红的两腮,不但不减损姚月琴的美貌,而且成了一种美的装饰。
作为在战场上风吹日晒的革命者来说,姚月琴已经很美了。可是,在华静的面前,恐怕连她都不禁羞愧起来。华静的脸是白果形的,发着光亮,肌肉丰满、健康、结实。白,不是没有经过风霜的白,而是掺和着些微赭黄色的白,在白的深处透映出嫣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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