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64)
第(8/9)节
伊势盛时心中一叹,自己半生戎马,不近女色,直到五十岁后方娶妻生子,长男胸有沟壑,颇具乃父之风,三男自幼送入箱根权现别当坊金刚王院出家修行,次男骁勇善战,可以辅佐兄长建立功业,可如今二子皆死,他只有从头调教这个莽撞冲动的二儿子。
“氏亲不仅是为父的外甥,也是伊势家的主公,为父如今还是今川家臣,尊卑不可废。”微微叹息一声,伊势盛时又道:“吾等根基不如关东豪强,为了收取领民之心,为父将原本课税的”五公五民“改为”四公六民“,已犯了关东诸侯众怒,若无强援,独木难支。”
也亏新九郎说的出口,五公五民的税率也就是摊上日本老百姓抗操,换大海对岸不知得逼出多少李自成,明朝这低到发指的税率不谈,上下五千年也只有大秦才有“泰半”这税率能有一比,可秦国靠着高速运转的国家机器一统六国,却因为本国那套做法又逼反了没挨过这日子的六国百姓,可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可惜伊势氏时还是不解,继续问道:“父亲曾言上杉二氏是吾家大业道路上的绊脚石,如何还要帮助他们?”
“两上杉氏根深蒂固,只要他们联合一起,吾家永无出头之日,莫不如借此机分化瓦解,坐收渔利。”
“父亲高见,孩儿受教。”伊势氏时俯首。
新九郎满意地点了点头,“收拾一番,准备出征吧。”
“孩儿请辞。”伊势氏时坚决道,“兄长与菊寿丸大仇未报,孩儿无心领兵,请父亲允许孩儿往大唐复仇。”
“混账!”新九郎怒斥道:“风魔小太郎为日本有数上忍,尚且命丧异国,你还敢不自量力,难道你要让吾家大业后继无人、老夫孤老而终吗?!”
伊势氏时惶恐跪伏在地:“孩儿不敢。”
“退下。”
在伊势新九郎盛时呵斥声中,伊势氏时仓皇退出。
见儿子没了踪影,新九郎暴怒面容也转趋平静。
“老大人爱子心切,用心良苦啊。”缥缈魅惑的声音响起,侧室的障子门后突然显现出一个窈窕身姿。
新九郎捻动手中佛珠,恨声道:“唐人让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此仇不报,死不瞑目。”
佛珠置地,新九郎离开蒲团,向门后人影恭敬地行了一个座下礼,“拜托了。”
颔首不语,倩影一阵扭曲,消失不见。
独自登上天守阁了望台,伊势新九郎盛时远眺石恒山和伊豆半岛,一片山海风光,慨叹道:“好想知道呀,大海那边是什么样子……”
************海浪拍击礁石,礁石岿然不动,散化成的点点碎玉,却唤醒了愁肠百结的少女。
“这是哪里?”李凤昏昏沉沉的睁开俏目。
“东海。”一个背影玉立海滨,衣袂猎猎,长发飞扬。
水汽濡湿了袄裙,贴附在玲珑有致的玉体上,李凤感到丝丝寒意,紧了紧衣襟,“你救了我?”
“顺手而为。本意是来见一位新朋友,结果——不想见了。”礁石上的背影摇了摇头,“不过也算此行不虚。”
左手微张,一个褐色的酒壶从礁石下破水而出,纤指挑开木塞,畅饮一口,惬意道:“酒烈水寒,痛快。”
酒壶晃动,清冽的酒水涟漪阵阵,酒香丝丝散散,涌向佳人粉面。
“刘伶醉!”熟悉的酒香唤起心中痛事,一滴珠泪滑落晶莹面颊,“你何必救我?”
“你又何必求死?”
“女人命苦,不死又能如何?”李凤心中凄苦,想在死前痛快宣泄,原原本本道了出来。
“为一个男人,值么?”没有同情,亦非冷漠,只是好奇。
螓首低垂,李凤幽幽道:“女人心里装不下太多东西,男人眼中可以有天下,女人眼中却只有男人。”
“那就把眼中的男人拿开,姑娘,男人有的一切,财富,权力,美女,你一样唾手可得。”把玩着酒壶上的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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