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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第(3/3)节
一旁暗惊,自前朝起,紫宸殿就是历任皇后的寝殿,从来没有过哪个女子能无名无份地住进里面。

    赵璟靠在龙椅上,轻阖双目,仿佛累极:“派禁卫日夜镇守紫宸殿,无朕诏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尤其是朕的母后。”

    在他眼皮子底下时,无人敢僭越,只怕离了他,还有些暗箭需躲。

    鱼郦自回了寝殿便不住回想今日之事,她越想越觉得蹊跷,那匣子里的首级虽然不是雍明的,可是年龄与李雍明相仿,甚至细看,眉眼间亦有几分雍明的神韵。

    她不觉得这是巧合,如此郑重地加急送往帝京,怎可能是个无名之辈。

    鱼郦一阵心慌,胸口积蓄的那股呕意更甚,她靠在穹柱上干呕,合蕊进来见了,忙给她递茶,“娘子,你……”

    鱼郦漱过口,气虚疲乏地靠在柱子上,呢喃:“没事,歇一歇就好了。”

    合蕊搀扶着她上床,给她仔细掖好被角,将罗帐打散,才一步三回顾地退出来。

    鱼郦近来嗜睡,哪怕没有安神香,再醒来时已日上三竿,窗牖半开,有鸟雀在枝头嘤啾。

    她坐起身,合蕊听到响动立即进来,冲她拂了拂身,“娘子,您用朝食吧,待用完了咱们今日搬家。”

    “搬家?”鱼郦揉揉睡眼,“搬去哪儿?”

    “官家有旨,让咱们搬去紫宸殿。”合蕊喜滋滋地说。

    那是历朝皇后寝殿,虽无册封名分,但寓意明显,合蕊也为鱼郦高兴。

    鱼郦却觉得十分怪异。

    赵璟那个人,偏执疯癫起来,恨不得把她绑在身上,揉进骨血才罢休,怎可能轻易松口放她离开身边。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里离他议政的地方太近,他怕她知道些什么。

    她又觉头晕,抵住脑侧,痛苦嘤咛。

    玉镜恰在这时跑了进来。

    她一阵风似的扑倒在鱼郦床前,白皙雪腻的脸颊上挂着泪痕,抽噎道:“娘子救命,奴不想给仲都知做对食。”

    鱼郦让合蕊把她扶起来,温和安慰:“你放心,昨日仲密在官家面前说这事了,被我一口否决,我不会把你送出去的。”

    “可是……”玉镜泣道:“今日奴去尚宫局取娘子的衣裳,遇上几个左班的黄门内侍,他们一个劲儿向奴道喜,还说他们千岁要迎奴进门。”

    鱼郦暗骂:这个不要脸的!

    她朝玉镜伸手,玉镜乖巧地坐到床边,鱼郦握住玉镜的手,道:“我绝不可能让你去给内官做对食,我今日会去找官家,绝不许他们胡说坏你名声。”

    到底年纪小不担事,玉镜又捏着帕子哀哀戚戚哭了一阵,才在鱼郦和合蕊的劝慰下出去。

    鱼郦本想立即去找赵璟,可是坐在妆台前,铜镜中映出的脸色实在太过苍白,她用蔷薇粉匀面,用过朝食,将脸养出些血色,才去了赵璟的书房。

    今日天子倒是清闲,他独自坐在书房里,对着窗外迎风洒落的石榴花出神。

    他看向鱼郦,皱眉:“你的脸色不好。”

    鱼郦来时点过胭脂,没想到赵璟还是一眼就看出来。

    她没说话,弯腰坐到案桌前的太师椅上,与赵璟平视。

    赵璟冷静了一夜,本心还是想好好跟她过日子的,对上她的视线,无奈温和地一笑:“这神情,是又想起什么事要来与我算账了?”

    鱼郦诧异,她竭力让自己平静,没想到赵璟还是一眼看穿。

    也是,少年时不管她是喜是忧,不管她把情绪藏得多深,赵璟只要看她一眼便能将她看穿。

    于他而言,看穿她是最轻而易举的事,可是于鱼郦,却越发读不懂赵璟了。

    她心中有些凄郁,好像近来身体不适,越发多愁善感了。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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