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第(2/3)节
一宁殊对她说难听的话,她就哭,哭到赵璟心疼、心碎。
迟迟没有等来指责,只有一声叹息:“当年裴太傅何等学识傲骨,只可惜……”
只可惜,后人不堪,丢尽祖宗颜面。
鱼郦替他补全后面的话,却极不认同。
她并不觉得她丢了祖宗颜面,相反,她的行为才是真正秉承外祖父的那一套忠孝节义,忠君在前,她对瑾穆的忠诚至死不渝。
真正该感到羞愧的,难道不是这些满嘴仁义道德,而行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
想通这一节,她反倒轻快了,对上宁殊老迈沧桑的脸,问:“宁相国,您在可惜什么?”
宁殊未防她有这一问,稍有滞顿,随即道:“可惜家学不存,门楣凋敝。”
好家伙,不愧是饱读诗书的名士,骂起人来不带脏字。
赵璟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他双眉紧蹙,下逐客令;“孤身体不适,夜深了,就不多留老师了。”
宁殊还未说什么,他身后的美貌女子先站了出来,柔弱翩翩,泪水盈眶,几欲哽咽:“有思,你怎能这样跟祖父说话?你可知他一听说你的事,便急着见你,生怕你有个什么差池。”
鱼郦在一旁打量这女子。
她有一双诗画般的远山眉,皦玉衣裙勾勒出纤细腰身。似烟月朦胧,似秋水照花,好一个清雅文弱的佳人。
鱼郦在记忆中稍加搜索,宁棋酒。
她是宁殊的孙女,当年赵璟在京中为质,身边除了不离左右的嵇其羽,便是这位红颜宁棋酒。
宁棋酒并不在都亭驿里久住,而是时常往返于金陵和襄州,名义上是探望赵璟,实则暗中替乾佑帝贿赂朝中重臣。
她是个女子,并不会引起人注目。
赵璟抬头掠了一眼宁棋酒,轻斥:“你别跟着添乱。”
宁棋酒倍觉委屈,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滚落下来,梨花带雨,分外惹人疼惜。
宁殊站起身,道:“话不投机,是我们爷孙多管闲事了。”
他拉起孙女要走,宁棋酒从袖中摸出一只髹漆桃木盒子,扔到赵璟的床上。
待他们走了,鱼郦把盒子捡起打开,见是一株成形的老山参。
她打趣:“棋酒妹妹真心疼你。”
赵璟咳了一声:“你别瞎说,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鱼郦见他病容支离,不忍再闹,上前轻抚他的背,哄道:“好好好,我不瞎说了,你受了这般重的伤,且好好休息吧。”
她要走,却叫赵璟扼住手腕拖了回来。
他直望入她的眼底,“窈窈,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这五年间我的身边有没有别的女人,我有没有喜欢上别的女人。”
鱼郦微怔,赵璟认真地摇头:“我没有,你呢?你有没有喜欢上别人?”
鱼郦没有作答。
她不明白,赵璟明明很介意,明明内心因此而痛苦,却执拗地不肯避开这个话题,要一遍一遍自揭伤疤。
两相缄默许久,赵璟黯然垂眸:“至少你没有骗我。”
鱼郦想:不,我一直在骗你。你瞧瞧,你身边的人都看出我在骗你,只有你自己飞蛾扑火般地相信。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只骗你这一回,这一回过后,咱们两个就扯平了。
她心狠嘴甜,弯身吻了赵璟的脸颊,问:“那你还娶我吗?”
赵璟点头,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畔幽幽道:“你只能是我的。”
鱼郦到底没能回去清静睡一觉,而是被赵璟拘在了他的寝阁,同他挤在一起囫囵对付了一夜。
半夜赵璟发热,鱼郦把崔春良唤进来,煎药换药忙活到天快亮了,鱼郦再覆手去试赵璟的额头,可算是退热了。
宫人们都退出去,寝阁里安静下来,鱼郦把层层叠叠的绣帏垂放,挡住光,想睡一觉,赵璟又开始咳嗽。
她倒了一小盅热参汤,用小银勺一点点喂进去,待喂完了,她已睡意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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