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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第(2/3)节
啵”了一口,小腹就传来阵阵闷痛。

    封暄当即拎起儿子后脖领,扛在肩上,扭头吩咐九山:“去请吴青山。”

    天边滚来闷雷,草浪窸窸窣窣地一重推着一重,整片天穹都被染成了铅灰色,一条冽冽电龙骤然翻涌而出,搅风弄云,豆大的雨滴猝不及防地砸落迸溅。

    封暄关上了窗。

    屋里搁着冰山,吴青山阖着眼,须臾,神情有些凝重:“换手。”

    司绒看了封暄一眼,奇怪的是,两人都怪紧张,递给对方的却都是安抚的眼神。

    雨点急促地敲打在惊鸟铃上。

    片刻后,吴青山收了手,欲言又止地把司绒和封暄看了一圈,最后一指头定在角落的冰山上:“这东西不好再搁这么近了,放到外间去刚刚好。”

    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神医爷爷,为什么要放到外边去,这多热啊。”只有封弥一派天真地问。

    “因为,”吴青山背着药箱,撩开珠帘,回头笑道,“你娘,还有你娘肚子里的小娃娃不能受寒。”

    小娃娃。

    司绒看着封弥的圆胳膊圆腿,再看自己的小腹,有那么两三息的时间没反应过来。

    封暄笑了一声。

    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涌动在窗纸上的电龙游光,用力搓了把脸,唇角越扬越高。

    而后猛地转身,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抱住了司绒,一手轻轻地抚住她小腹,一手罩住她的脑袋揉搓。

    第一句话问的是:“饿不饿?”

    这完全是记忆作祟,司绒第一次怀孕那会儿,口味混乱,从前爱吃的半点儿不想沾,反而好吃些味道稀奇古怪的东西,封暄对此印象深刻,往往陪吃一次,就要斋素三日,否则无法驱除那恐怖的味觉折磨。

    可说实在,司绒自己都有些记不得怀封弥时是什么感觉了,听阿娘讲,女子会自然地忽视遗忘怀孕与生产时的辛苦,她如今只记得些大概,封暄倒是能把细枝末节娓娓道来。

    这夜,他从上锁的红木箱中取出一只匣子,里头叠着两本册子,他翻出了压底的一本翻看。

    当年封暄头回当爹,拿出治国安邦的势头,极为认真地翻阅医书、垂询太医,甚至逮着那些孩子养得好的大臣,旁敲侧击地询问经验。

    他都一条条地记下来,包括司绒怀孕来的变化,通通拟成了册子,成为全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记录,这事儿司绒都不知道。

    回京计划搁置,原要拔营归京的天子卫队原地戍守,俩人决定在哈赤生下这个孩子。

    哈赤已经今非昔比,从牵制南北的战略要地,一跃成了超越京城的巨大城池。从哈赤草原往北拓展,包含邦察旗,往东延伸,将东面万里平原也囊括在内。

    句桑的孩子日渐长大,新一代的权力更迭即将来临。赤睦大汗有先见之明,先将阿悍尔作了内部划分,阿悍尔十六旗中,十五旗归句桑。

    邦察旗以及邦察旗往北的长横草原归属司绒,地皮不算什么,长横草原底下流淌着草原的黑色血液,那是如今这世道上最炙手可热的东西。

    所以,哈赤是司绒在八年间最大的心血,这座城是她的。

    草木一度枯荣,眨眼便到了第二年春。

    浴池里“哗啦啦”地传来笑闹声。

    封暄才带儿子跑马回来,封弥今年有了第一匹小马驹,正是新鲜时候,他没让第二个孩子带来的变化影响到儿子。

    每日读书练字、打拳习箭、跑马沐浴都是爷俩一起的。

    司绒站在桌旁写信,正在把要务都分派下去,封暄抱着湿漉漉的儿子出来了。

    “怎的还在忙?吴青山说你要多歇息,先搁笔,一会儿你说,我写。”封暄说着话,折身到屏风后去拿封弥的小短衫小袍子。

    “你别惯他,”司绒头没抬,都能想象到封弥赖着爹爹不肯下来的模样,“衣裳穿不好便让他光屁股。”

    小封弥咯咯地笑,光溜溜的,在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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