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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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打眼望见黎以白,当先迎了上来,一面为两人斟茶,一面笑道:“黎小姐来了,您先坐着喝盏茶,我去跟沈姐说一声。”
黎以白略一颔首,“有劳了。”
“您客气。”
再送上了一碟糕点,服务生就匆匆走向了后院。
楚渝看的剧虽不算少,但对戏曲却了解得不多,仅有的一些戏曲知识也是从古代音乐史课上学来的,眼下头回来到这样古朴雅致的茶楼,一时生了些兴致,也就多打量了两眼。
茶楼里人的确不多,除却她们以外也就坐了两桌,戏还没开始,大家都在悠闲地品茶吃点心,后院有一池荷塘,冬日花叶凋零,只送来些许清风,伴着外间檐角滴下的点点积雨,佐茶倒也颇有滋味。
大约打量过四周后,楚渝收回视线,看着桌上摆的那盆凤尾竹,心里无端理解了古代那些文人雅客的闲适,于是弯着嘴角笑了一下。
就在此时,风雨忽静。
一道袅娜身影自后院行来,掩去些许光影,宛若压着岚烟细雨的低懒嗓音随之徐徐响起。
“六年没见,挽云的小姑娘都已经出落得这么惹眼了。”
第29章登对
楚渝闻声看过去,就仿佛见到了水墨丹青中的仕女从画里走出。
来人穿着一身月魄色的及膝棉麻裙,其外宽松地笼了一件羊毛长衫,云鬟雾鬓的发用一支木簪随意挽着,与这间茶馆好似浑然一体,从内到外都透着股闲雅气韵。
待女人走近,黎以白唤了一声,“沈姨。”
沈卿来到桌旁坐下,却并未当先与她闲谈,而是对着楚渝看了一会儿,随后弯着眼尾一点头。
“嗯,挺登对。”
黎以白微微笑起来,向楚渝介绍:“小鱼,这是我母亲的好友沈卿,也是这间戏曲茶楼的老板,你叫她沈姨就好。”
许是茶楼的氛围实在闲适,又或者沈卿自来便让人感到松泛,楚渝并未觉得拘谨,自然地随黎以白喊了一声,“沈姨。”
她对方才沈卿的那句“登对”有些好奇,只是到底不便细问,目光来回梭巡了一圈,落在黎以白身上后,便又恍然明了地笑了一下。
今日她着绿袖白衫,黎以白恰好便穿了白袖绿衫,只不过是墨绿色大衣和府绸白衬衫,看起来沉稳里透了些随性的慵懒,恰如其人。
未曾约定的一点默契,让楚渝禁不住微微弯了眉眼。
沈卿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问道:“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戏?”
黎以白笑说:“夜里要去江边看灯,小朋友喜静,思来想去您这里便很适合消磨时间。”
沈卿嗔她一眼,“这是说我没生意呢?”
黎以白也不辩驳,从容道:“您若愿意开嗓唱一曲,又岂会没生意。”
听二人谈话,楚渝有些好奇,“沈姨会唱戏?”
沈卿似乎很喜欢她,拈了一块花糕递给她,笑道:“年轻时唱过几曲,现在早就丢了本事了。”
黎以白微微扬眉,看着楚渝道:“沈姨年轻时是燕市戏剧院的台柱子,二十年前离开剧院来溪市开了这间茶楼,这些年燕市还时常有人来寻她回去唱戏。”
言下之意,当家的本事怎可能说丢就丢。
楚渝接过花糕,凝眉思忖了一会儿,惊讶地问:“难道您是唱昆曲的那位‘沈停云’?”
沈停云是近年来享誉南北的一位昆曲演员,一折《惊梦》唱得冠绝当世,但凡学戏曲的几乎没有没听过这个名字的,便是楚渝也在戏曲课上看老师放过她的演出唱段。只是其人不知为何在如日中天时忽然就隐退,没了声息,叫许多大家为之喟叹,不想今日竟然在这样一方茶楼中见到了真人。
闻言,沈卿笑了一下,“很久没人这么叫我了。”
得她确认,楚渝忍不住看了一眼黎以白。
学姐的母亲究竟是什么人,能有沈停云这样的好友?莫非也是一位戏曲大家?
仿佛看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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