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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1/2)节
    我不否认,在看到吉羌泽仁的第一眼,我也萌生了尤其过分的想法,一种拆骨入腹,占为已有的欲望,但那一定仅仅因为他的藏袍。

    等回过神,已经走到一个热闹的街口,街边一路摆满待售的春联“福”灯与各种糖饼瓜果,摊主满面笑容向过路的人推销,顾客拎着大包小包与商家来回讲价,年轻人三两成行交谈笑闹,各种声音混在服装店的dj乐声里,一派喜庆祥和,热闹却不浮躁。

    这是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体味。

    然而愈深走,我的身体就因为期待越热。期待什么,期待身前的人会给予我怎样的死法,亦或是期待他,会不会给饥饿的猫喂一条救命的鱼干?

    不管,我只管跟着走。

    折进一条没有灯的巷子后,我松开衣袖给陈列发去最后的消息:【如果我消失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也不要来找我。】

    昨晚我故意以想吃夜宵为借口支开他,截止现在他已经打了一百多通电话,如果再不给他吱个声,我的寻人启事明天就要跟着太阳一起升起了。

    我可不想人尽皆知。

    从踏进这条巷子开始,我的生命就已经是个未知数,我并非是以最坏的心思揣度别人,只是因为,这世上并没有免费的馅饼,人的一言一行都隐藏着目的。

    就在这时,吉羌泽仁打开了手机的闪光灯,光亮大半都有意在往我这边靠,除此之外,我有意识到,从我放开衣袖的那一刻起,他似乎就放慢了脚步,像是在等我,等待这个商品为他贡献价值。

    如此想着,我心底泛出一丝冷意,那是人类对于死亡本能的畏惧,我以为此时会有几个大汉会从旁边冲出迷晕我,但实际上什么也没发生。

    又走过一个拐角,类似机器囫囵吞吐中夹杂着高昂亢奋的人声从楼上传来,视野也变得敞亮。

    “今天这手气背时了哦,输了老子几大百!”

    “妈妈的这是啥子撇牌,鬼迷日脸的扣都不好扣……”

    “几家缺条子啊?!”

    “你上把还赊我二十五块钱哦,这把当了嘎?”

    “人些,晚上煮疙瘩子吃不吃喔?”

    没猜错的话,是麻将,四川很有名的娱乐方式。不知道是从哪看的一句话,说是飞机在四川上空都能听见麻将声,至于是否是真,我也并不在意,我只是在想,当今好歹是法治社会,就算选择动手也不至于这么光明正大吧?

    我满心疑虑地踩着吉羌泽仁的步子往楼上走,繁密的雪在楼道上化成稀稀拉拉的水印,潮湿又冰冷。

    他从怀里取出钥匙,打开门。

    我毫不犹豫地随了进去,那一瞬间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下总不会再等了吧。然而,又是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第三个人。

    这是打算一个人作案吗?也是,对待像我这样的人,他一个人也够了。

    我打量了眼客厅,里头陈设简单,沙发和桌子相向摆着,桌上有摞摊开的作业,离窗两步远处立有一个通体黢黑的火炉,烟囱成直角状通向窗外,处处都是浓厚的烟火气息。

    与我那常年独居的房子截然不同。

    我猜想吉羌泽仁会拿什么作为作案工具,客厅里似乎并没有合乎情理的,难道是在厕所吗,还是在厨房,或者说卧室?

    他又会把我的尸体藏住在哪儿。

    “别介意,你随意,我去收拾一下床。”吉羌泽仁给我倒了杯热水,转身走进卧室换床被套,他脱下外袍,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彩绳。被子在他大开大合的动作下起舞,衬衣下的背肌张弛有度,荷尔蒙气息喷薄欲出。

    没有了红袍的影响,心里的冲动也渐渐消散,我立在卧室门口想:最好不是用被子闷死我。

    吉羌泽仁回头笑着抓起换下的被套说:“我体育生,平常运动多,汗气大,换了干净的,睡着舒服些,倒是也该换了。”

    他说着将被子扔进洗衣机,回头问我:“你吃饭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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