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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第(3/4)节

    但只有他躺在崔莺的身边,再靠近她一些,那快要浸透骨髓的寒意,才会慢慢地消退。

    那股血腥气固然令人觉得窒息,但崔莺身上的香味萦绕鼻尖,冲淡了那股难闻的血腥气,那样的香气令人沉醉,令人着迷。

    他只是想在她的身边躺一会,只一会儿便好。

    许是崔莺睡着了仍觉得有些冷,又感受到身侧之人带来的温暖,突然她转过身来,抱住了他。

    感到那股暖意,她又往他怀里钻,在他的颈侧蹭了蹭。

    陆庭筠身子一僵,任由她抱着自己。

    他闭上眼睛,轻嗅着她身上那好闻的香气,关在牢中的每一个日夜,他无时无刻都在想念她身上的香味,就像这样拥她在怀中。

    比起被欺骗的恨,他好像更想她,这种深入骨髓的思念,占据了他的内心,他也曾痛苦地挣扎过,试着去摆脱,去放弃,但他越是挣扎,便越深陷其中。

    既然先来招惹自己的是她,说想要将自己给他的也是她,凭什么崔莺利用完了他,轻易便要抽身离开。

    他不许,崔莺本该是他的,她的身心也只能是他的。

    她所思所想皆只能是他,眼中看到的也只能是他一人。

    如此想,他突然释怀了,他轻笑了一声,困在他心头已久的烦闷痛苦也像是找到了宣泄释放的出口。

    他揽住了她的腰,让她紧紧地与自己贴在一处,就像她从未逃离过他的身边,就好像她从未在流萤谷对他说过那些绝情的话。

    他闭上眼睛,睡了这一个月来唯一的安稳觉。

    伤口好像已经不再疼痛,取而代之的失而复得的喜悦。

    后半夜,崔莺觉得被人勒得有些紧,睡梦中感到有些不适,便皱了皱眉头,手掌轻轻推了一下,却没有推开。

    崔莺又做回了那个梦,在梦里,陆庭筠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拼尽全力,想要将她从山崖边拉上去。

    她用力地挣脱,坠入山崖,突然魏颐出现在陆庭筠的身后,踩在他受了箭伤的腿上,用力地碾压,他腿上的伤口裂开,鲜红流了一地。

    崔莺突然吓醒了,惊慌地睁开了眼睛。

    她手脚冰凉,这是老毛病了,便是连入睡也不会有所缓解,时常半夜冻醒过来,可此时她的手脚却感觉暖暖的,就像是被人捧在掌心暖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来不及披上外裙,便跑了出去。

    她推门出去,可那白茫茫的雪地里,就连一道影子也无。

    一定不会是他,那日她对陆庭筠说了绝情的话,他只会恨她入骨,他又怎会再来。

    崔莺如是安慰自己。

    廊檐上的灯笼被风刮的呼呼作响,崔莺呆呆地望着白茫茫的雪地,甚至开始怀疑是那日在仙女桥上看到与陆庭筠相似的身影,这才产生了幻觉。一定是她近日太过焦虑的缘故。

    她回到房中,心中除了惧怕、焦躁不安的情绪,更是有一种无尽的怅然,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摸向身侧,床榻之上仍是冷若寒冰。

    根本就无人来过。

    而这一夜,崔莺却再难入眠。

    好在明日她便要离开了,她只有离开这里,她才能彻底地安心。

    翌日大雪消停,天气晴好,姜怀瑾一大早从侧门出府,却撞见姜萋萋行迹鬼祟和一个男子在西侧门拉拉扯扯,姜怀瑾气得捏紧了拳头,赶紧上前喝止,待他走进看清了男子的相貌,更是气愤不已,这不是与沈殊玉快要成婚的周世子周恒安吗?

    他气得一把抓住周恒安的衣领,“你今日便要与沈家小姐成婚,又来勾搭我妹妹,赶紧给我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见你一次,便打你一次!”

    周恒安自知理亏,低声地对姜萋萋说了句,“今夜在老地方,我们不见不散。”

    姜萋萋慢条斯理地梳理被弄乱的头发,整理凌乱的衣裙,“谁要与你相见了,仔细被沈殊玉知道了,她扒了你的皮。”

    姜怀瑾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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