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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第(2/3)节
 颜嫣不想与她交恶,更不想与她有太多交集,可也顶不住她那几乎就要黏在自己脖子上的炙热眼神,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了句。

    “早就不痛了,只是瞧着有些吓人罢了。”

    柳南歌赶紧撇开头,哼哼唧唧地道:“我才不管你痛不痛呢。”

    颜嫣嘴角翘了翘,不再说话。

    而这时,付星寒也已经做完所有准备工作。

    换血步骤比想象中还简单,不过是同时划破她们二人手腕,再以法器包裹之,缓缓调动两股血液,使其相交却不相融,交错着进入对方体内。

    这个过程并不算很痛,可的确如付星寒所说,十分消耗体力与元气。

    颜嫣平躺在床上,两眼发直地看着结扎在床顶的锦缎,耳畔不时传来柳南歌的啜泣。

    柳南歌自幼娇生惯养,撇开谢砚之那一掌,从小到大受得最重的伤,就数手腕上这道划痕。

    付星寒正在专心施法,抽不出工夫来与安抚她,谢诀便耐着性子在一旁抚慰她,就连看似对她漠不关心的谢砚之,也正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旁。

    唯独颜嫣,彻彻底底被人遗忘在了那个角落里。

    某一瞬间,自腕间传来的疼痛感骤然加剧。

    颜嫣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一条蛊虫顺着血液游入了她血管中。

    一条,两条,三条四条……

    游曳而来的蛊虫越多,疼痛便堆积得越高。

    这种感觉,就像是千万根烧红了的钢针同时被人钉入了她血管中,不停地搅。

    疼痛感一波一波袭来。

    她面色惨白,冷汗涔涔,却时刻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像她这样的人,连哭都不被允许。

    因为无人在意,所以,又何必讨没趣。

    这个过程格外煎熬,当最后一只蛊虫游入她血管时,痛感已攀至巅峰,灭顶般的痛似潮水般翻涌而来,她终还是忍不住哼出了声。

    眼前似有白光闪过,可那些疼痛并未因为她的昏厥而终止。

    她空荡荡的肠胃也开始跟着闹腾,胃里像是燃起了一簇火,愈烧愈烈。

    然后,她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看到了八岁那年的自己。

    那一年颜璃病逝,也正是四年饥荒的起始点。

    烈日当空照,炙烤着每一寸干涸开裂的土地。

    八岁的她静悄悄蹲在某大户人家的石狮后面,眼冒绿光地看着那条正在进食的大黄狗。

    这户人家出了名的富,即便是闹饥荒,也吃得起肉。

    前些日子他们府上摆酒宴请宾客,肉香钻出围墙,飘了足有两条街那么远。

    大黄狗跟着主人家吃了几天大鱼大肉,竟开始瞧不上碗里的剩饭,懒洋洋地趴在门口。

    然而,这日头着实太烈了,别说是人,连狗都遭不住,晒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它便恹恹地拖着尾巴进了侧门。

    颜嫣便瞄准这个时机,一个箭步冲上去。可同时盯上这碗饭的,还有一条饥肠辘辘的野狗。

    幸运的是,那条野狗比她饿得更久,路都已经走不稳了,自是抢不赢尚能表演百米冲刺的颜嫣。

    变故就发生在颜嫣端起剩饭的那一刹。

    那条路都走不稳的野狗竟用尽全身力气扑了上来……

    “啊!滚开!!!”

    颜嫣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紧紧捏着被角,缓了足有十息,才彻底将那场噩梦从脑海中驱除。

    然后,缓缓转动脖子。环顾四周一圈,才发现自己仍躺在柳南歌床上,只是人都已经不见了,偌大一间房竟只剩她一人。

    体内的蛊虫倒是消停了,没继续作妖,只是胃里难受得紧,那股子火灼一般的饥饿感让她无所适从。

    她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再挨过饿,一时拿不定主意,是该留在这里继续挨饿,还是自作主张地回揽月居填饱肚子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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