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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束

第(3/4)节
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来为她擦拭眼泪。

    澧兰握住他贴在自己脸边的手说:“轻一点,轻一点。”

    然后,在孔安小心翼翼地擦拭下,她真实的容颜终于在他眼前完全地暴露出来。无论她怎样精心修补,她的美貌始终是被拼凑的。她本身并不在意这一点,只是不想被孔安发觉。然而,为时已晚。

    澧兰决定率先坦白,她说:“你看出来了吧,我整过容。不仅整过,还整过很多次。”

    孔安沉默了一会儿,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个人四目相对了很久,他才开口打破了这片略显尴尬的静默,他问她:“还疼吗?”

    澧兰还是想哭,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她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想哭,不知是为那份不复从前清澈的沙哑嗓音,还是为那份即便是沙哑也掩盖不了的动人温柔。但是,她的脸太疼了,剧烈地疼痛使她整张脸的器官都变得麻木,她愣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确实哭不出来了。

    然后,澧兰把孔安扶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一本正经地问他说:“你会不会讨厌整过容的女生?”

    “怎么会?”孔安摇头笑道。

    “真的吗?”澧兰似乎不太相信,她说,“现在,很多人都看不起整容的人,想要变美,不仅要承受疼痛,还要承受非议。”

    她说句话时,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常见的伤感。她很少对旁人谈论起这件事,后天的美与先天的美不同,总是要承受一些唾弃,承担一些骂名,比如,“整容脸”、“僵尸脸”便总是通过各式各样地议论传到她的耳朵里。

    尽管澧兰的手术很成功,远看看不出什么痕迹,但如果近看,还是能够明显地感受到一种隐隐的拼凑感和僵硬感。这也是澧兰从前不敢太靠近孔安的缘由之一。不过,这种遮掩,在这一夜彻底结束了。

    孔安说:“何必在意别人说什么呢?”

    澧兰又想起那件事,想起那场令孔安身败名裂的风波,不由得迅速感应到这个话题的不妙之处,于是赶忙打住,问了另一个与之相差十万八千里的问题,她说:“孔安,你喜欢大象吗?来到这儿,怎么能不去看看大象呢?”

    她很真挚地望着他,用请求一般的语气说道:“明天,我们一起去看大象,好不好?”

    她知道,孔安并不愿意出门,但是在她这片全心全意的真诚请求下,他终于点了点头。

    到了第二天,澧兰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提议,是多么的未经过深思熟虑。

    孔安也发现了这一点,澧兰根本就不敢靠近大象,即使是在观看大象表演时,她也是要躲得远远的。走到一个景点时,一个驯象师邀请她与大象拍照,她一下子躲到孔安身后,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那大象的鼻子便在孔安的衣领上擦过。然后,他拉着澧兰走到离象百米之外的马路上,问道:“你害怕大象,为什么还要来?”

    “我不是害怕。”澧兰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只是,只是有一点……条件反射。”

    “怎么了?”孔安问。

    澧兰思索了一会儿,有些难为情地开口道:“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有一次走在路上,被大象的鼻子擦到了脸,疼得我差点回炉重造。”

    她的脸在经过多次修整后,无法与任何坚硬或柔软的事物相触碰,哪怕是一点点摩擦都不行。

    孔安说:“既然有阴影,就不要来了嘛。”

    澧兰说:“我只是想找个借口,拉你出来走走。”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委屈,然后背过身去,说,“只不过,昨天想借口的时候,脑子有点不灵光。”

    孔安迟疑了片刻,在她身后问道:“你这样,很辛苦吧?”

    澧兰点点头,道:“是,很辛苦……但是很开心。”她回过头来,笑着对孔安说,“孔安,你不知道,变美是一件多么令人开心的事!”她不能大笑,只能微笑,她的微笑很美,很明媚,是那种天然的、来自日光的明媚。

    孔安也忍不住笑了,他说:“你想让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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