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爱
第(3/4)节
着拉进疗养院,面对空荡荡的病房时,才笑着说:“我就说他不会见我的。我的儿子,我自己了解。”
永不再见,是她与孔安心照不宣的约定。
如英自生下孔安开始,就没有把他当作小孩子看待。比如她工作的时候,从来不会刻意回避孔安。在家接客时,也并不是每次都关门,关门与否,取决于客人的喜好。有一次,孔安放学回来,就正好看见如英在敞着门的房间里与一个陌生男人做爱。如英对孔安说:“我工作的时候,你不要打扰我。”孔安说好。他每次看见,就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样,渐渐地,他好像变得跟如英一样,把性服务业当作与其他任何服务业和制造业一样的营生产业,把性工作者当作与工人、白领一样的工种。这种与世俗绝对违背的观念在如英的心里根深蒂固,她说:“大家都是以损伤健康为代价出卖身体劳动,换取谋生的钱财,我与那些工地上搬砖、车间里操作仪器的工人没什么不同。”
当然,与大多数身不由己、在生存线边缘徘徊的底层工人不同,如英从前的积蓄以及没有后顾之忧的家庭背景使她在工作时间和强度上有了更多更自由的选择,她不会去接待她看不顺眼的客人,也不会在休假期间加班工作,她从不缺钱,她对金钱没有太高的欲望,也不必加紧赚钱去补贴家里,尽管她有一个儿子要养,但这一点不多不少的收入也足够了。孔安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他从来没有主动开口问如英要过什么,但如英也并不会因为他的不要求便不给他,普通别人家小孩有的,如英都会给他,除了不知名姓的爸爸,以及因随时可见的性爱场景而注定不可能保持天真的童年。
直到有一天,去给孔安开家长会的如英被同班一个小孩的母亲认了出来,那个保守传统的女人曾经对她和她的丈夫捉奸在床。当然,如英并没有认出她,她从不会去留意那些于她无关紧要的人。这个女人强忍着、忍得满脸通红,直到家长会结束,在校门口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然后这事情就慢慢地传开了。女人思前想后,终于在隔天去找班主任,她说她不能让女儿跟这种肮脏女人的儿子在同一个环境里学习,要么孔安转学,要么自己的女儿转学。
如英在班主任“诚恳”的劝导下,答应会给孔安转学。那天晚上,她本来约了客人,但是因为这一场谈话,变得心情烦躁,做到一半时,她便发脾气赶走了客人,她在窗台上把数十张纸币撒在男人头上,狠狠地骂他说:“滚远一点,别来烦我!”
然后,如英就对孔安说:“你想要过正常的生活吗?”
孔安说想。
如英点点头,又说:“那你就必须要离开我。”
孔安没再说什么。
如英笑了笑,她知道他不在乎,只是不想说得那么直白让她伤心罢了。她点了一支烟,抽了一会儿,然后说:“别以为我是为你这样,我要去结婚了。这份工作,年轻时图个刺激玩几年,又不能真的做一辈子。”她把烟按熄在烟灰缸里,又说,“你以后最好别像我这样。”她叹了口气,仿佛是在叹息自己方才那片刻的对于她过往最为不屑的世俗的回归,而后,脸上恢复了一贯冰冷的、玩世不恭的笑意,她第一次用教育的口吻对孔安说,“万一像我这样,记得做好安全措施,别欺负女孩子。”
这样的如英,之贻并没有见过,她只是想象过,但想象与现实终究会有所差别。
如英走后,之贻把病房翻了个遍,气馁地说:“他把所有证件都拿走了。还顺走了我一张银行卡。”
雅南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她说:“你知道孔安为什么走吗?”
之贻不解:“为什么?”
雅南笑了笑,说:“因为你并不是真正关心他,了解他……你有你的私心。比如,你曾经,我是说曾经,很喜欢如英对吧?”
之贻猛地一个战栗,陷入良久的沉默。
如英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之贻耳朵里,就对生活在条条框框里的乖女孩产生了极大的吸引力。在爷爷的咒骂、奶奶的痛惜、妈妈的蔑视、爸爸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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