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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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拿药膏来,她方才烫到了。”
辛夷道:“是。”
沈葭转身跨过门槛出去,见怀钰站在抄手游廊上,正望着天际出神。
她鼻尖一酸,快步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怀钰一怔,手臂收紧,抱住她问:“怎么了?”
“你去杀了陈适罢。”
“现在?等天黑再去。”
沈葭只是赌气一说,没想到他还一本正经地计划起来,不免破涕为笑,从他怀中抬起头:“我胡乱说的,你还当真啊?”
怀钰垂着眼睑看她:“当然,你一句话,我为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这正是上元那夜在琉璃塔上,他亲口许下的承诺。
沈葭叹息一声,问:“圣上骂你了吗?”
怀钰反问她:“你爹骂你了吗?”
沈葭撇撇嘴:“他才不敢骂。”
怀钰失笑,捏了捏她的脸颊,拥着她的肩,重新望向天空。
“你在看什么?”沈葭好奇地问。
“要变天了。”
怀钰话音落地的下一瞬,一声惊雷乍响,暴雨倾盆而下,紫禁城笼罩在茫茫雨雾中。
第71章庭诤
八月底,扶风王当街夺妻一案闹得愈发轰轰烈烈,成为近日京城最大的一桩谈资,街头巷尾议论纷纭。
都察院御史、各科道官员纷纷上疏进谏,一干翰林院庶吉士中素日里有跟陈适交好的,也不甘落于人后,为好友仗义执言,说“夺妻之恨,可比杀父之仇,三尺童子亦嗔目以视,举凡天下之耻,人臣之辱,莫过乎此”;说怀钰“倚仗陛下恩宠,擅作威福,行此不忠不义不法之事,陛下倘或包庇,将寒尽天下士子之心”。
一时间,扶风王府如架在烈火上的鼎镬,几近沸腾。
九月初一,朝廷在奉天殿举行朔日大朝会,文武百官谁也没想到,陈适会挑这个时候越众而出,跪在御前,痛声陈诉扶风王八大罪状。
他声若金石,字字铿锵,将怀钰的罪状一桩桩道来,甚至矛头直指圣上。
破釜沉舟之人,身上自带一股凛然不可侵犯气场,霎时间,满殿皆惊,群臣个个张大了嘴,呆若木鸡,不约而同往大殿西南角望去。
怀钰今日负责殿中戍卫,身穿大红蟒服,肩系披风,挎着绣春刀,无数道目光朝他射来,他只是冷笑。
眼看御座上的圣上面色愈发难看,紧紧抓着龙椅扶手,手背青筋暴凸,马上就要发作,沈如海沉默不下去了,额头冷汗直冒,出班厉声打断陈适:“住口!此地是你能放肆的地方吗?还不快退下去!”
谁成想陈适竟是连这位恩师和泰山的面子也不给,梗着脖子,冷声抗辩:“朝堂之上,人人皆可直言!我也是朝廷六品命官,为何不能开口?”
“你也知这是朝堂,岂能容你咆哮?!”
沈如海唤来左右,欲将他拖下去,他是鸿胪寺卿,负责主持朝会纲纪,有这个权力,几名锦衣卫应声上前,要将陈适押下。
陈适拼命挣扎,突然发狠起身,将乌纱帽往地上一掼,官袍一扒,赫然露出底下的鲜亮衣服!
“!!!”
文武百官无不瞠目结舌,那竟是一件死人穿的寿衣!
他这是要死谏!
所有人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恰在此时,殿外一道巨雷轰然炸响,惊得人人腿打哆嗦,险些跪下,仿佛天崩地裂就在眼前!
与众臣不同,延和帝的面色已经缓和下来,然而高顺御前伺候多年,深知圣上心性,他心底越是惊涛骇浪,脸上就越是风平浪静。
高顺不禁为陈适捏了把汗,早在他写的那份弹章留中不发的时候,就该揣摩透彻圣意,当官的连这点眼色都没有?这么多年了,弹劾怀钰的臣子一个接一个,拉着手能绕紫禁城两圈,可人家依然圣宠不衰,你一个六品的翰林小官,就妄想将人扳倒?未免太异想天开!
“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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