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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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说,“大概很难撑过去。”
卿蔷转头,也想到什么:“所以?”
“所以,江少来了,”王助透过窗,看向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男人,“他说,检查是季家做的,林先生妻子下葬,也是季家安排的。”
言下之意太容易懂了,卿蔷本能地捏紧住手,很快松开,视线再次掠过脖颈上的项链,有一瞬间的错觉,那链子要将她勒到喘不过气。
“他查的吗?”她吐出口气,问。
王助点头:“很多证据。以前季家有不少人从医,那时的季家还不姓季,在季老太太当家后,季家改了主姓,医术世家也换了路走,而先生在不久后去世,想必当时不少被季家除名的人还没有改行。”
“这种事查与不查都很难知道,毕竟尘封已久,”王助叹了口气,“在江少走后,姜总沉默了很久,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他费心了,又问我,她真的看错了吗。”
卿蔷亦是无言。
屋内却终于传来动静。
江今赴掀起眼皮,竖起一指在唇畔挨了下,瓷杯盖被他碰在茶几上,有清脆的响声,他还是倚靠沙发背的姿势:“你应该知道,我出现在这儿,不是你装得失败,就是他们失败了,而你毫无破绽。”
他周身气场阴沉骇人,卿蔷注意到卿余不顾磨出血地挣扎有一瞬静止。
她闭了闭眼。
觉得可笑至极。
“那么,只剩下一个答案。”江今赴眼眸漆黑如曜石,一瞬不瞬地盯着玻璃后的人,意态却十分平淡,声音也低得模糊。
但卿余破绽百出。
他为了听清江今赴的话,在有意放缓动作。
“你还要接着等吗?”江今赴低笑声,腔调微嘲。
话落,他关了消音设备,卿余嘶哑的声音简直要破窗而出。
“我什么都没等我什么都没等,”他痴笑着,语句不成章法,“哪来的毛头小子,快给我关起来!让他死!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人呢?!今天的财报在哪?!快给我——”
颠三倒四的疯言疯语伴随桌子被猛烈拍击的声音戛然而止,江今赴又开了消音。
他像觉得乏味,眉目垂敛,自顾自地望了白墙:“窗户都没有啊。”倏忽转头,狭长眼底的阴郁寒意让人脊背一凉,“你还演什么?”
他逐字逐顿:“十五年了,季春芝许诺你的那些你等到过一样吗?”
季春芝,季家老太太的姓名。
卿蔷手撑在单向玻璃的窗台上,心脏像被细线紧紧缠绕,她不知道要什么样的答案,才能让那些线断开。
卿余还在自说自话,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手腕上的血已经渗湿绑着他的皮质带,深棕被染成暗红。
“啊”江今赴发出个无意义的音节,薄唇吐出沉冷的声线,“你知道已经过了十五年吗?”
一句话问得玩味,搭上他无愠的脸太容易击垮人的心理防线了。
卿余接下来的反应很像趁疯哭吼,江今赴又开了消音设备,卿余嗓子像被撕裂,嘲哳难听,破铜一般嘈杂。
江今赴却连眉都不皱。
甚至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带起一瞬凉薄笑意后,身子微微弓下,眉角一压,成了位寡淡的看客,听失了理智的叫吼,像在品林籁泉韵的管弦乐。
身周一切皆慵雅。
卿蔷觉得疯也是有级别的,就目前来看,卿余跟江今赴没得比,挺可悲,疯都疯不过别人。
她轻声问:“他是不是不知道我要来?”
王助:“您怎么猜出来的?”说完立刻反应过来失言,她顿了顿:“是不知道,他跟姜总商量的本来是不让您来的。”
“果然如此。”卿蔷叹道。
倒不是因为他表现的有点儿疯,而是他说有关季家那些诈人的话时,丝毫没有迟疑。要是知道她在,他肯定不会这么直白地问。
屋内卿余骤然无声。
几人目光都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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