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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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到家的时候冰还是原样,可以直接放在大铜盆里湃果子。
这日午后变天,电闪雷鸣下了好大一场雨,向宅后院的楼建得很高,雷声仿佛劈在耳畔,吓得人紧闭门窗不敢露头。也就一刻钟光景吧,说话天就放晴了,再看外面,满世界被洗刷一新。碧蓝的天倒映在湖水上,连云彩也格外白胖可爱。
苏合举着把刀,从冰水里捞出一只瓜,嗤啦一声砍了下去。每次开瓜都像一场豪赌,一圈人围着,看瓜到底熟没熟。
西瓜切成了两半,鲜红的瓜瓤大喇喇仰天,边上的张妈妈很有心得,“我们老家也种瓜,买瓜时候要挑带藤的,看上面的卷须焦了几根。若是焦了两根以上,那这瓜便保熟了。”
云收雨过波添,楼高水冷瓜甜,这日子,实在过得惬意。
大家闲话家常,忽然听见咚咚的脚步声上楼,门上有人传话,说豫州别驾府上差人来,家中女郎吃坏了肚子,请小娘子过去看看。
南弦只得放下瓜,破例出门看诊。
带上苏合和药箱,赶到别驾府上,刚进门就见别驾娘子支开侍立的人,匆匆关上了南弦身后的门。
南弦和苏合面面相觑,还来不及去看病人,就被别驾娘子一把拽住了手,“向娘子,请你一定救救小女。”
看来不是吃坏肚子了,通常谎报病症的,背后一定有隐情,南弦忙安抚别驾娘子:“我尽力而为,但不知府上女郎得了什么病?”
说起这个,别驾娘子满脸的尴尬,支吾半晌道:“小女行经不畅,请了小长干的孙婆看诊,孙婆开了方子说坐浴,结果治来治去,把人治坏了。”
南弦听明白原委,和声道:“请小娘子露一露金面。”
“嗳嗳……”别驾娘子忙示意身边仆妇把帘幔打起来。
南弦转头看,见那女郎躺在床上,大暑天里盖着被子,面如金纸,就知道不寻常。
过去查看,听别驾娘子说不便之处被烫伤了,南弦愈发感到惊奇。待要掀开被子过目,床上的女郎压住了被沿,气若游丝般哭了起来。
众人一时都很为难,她不肯让人看,就算再高超的大夫都无从下手。
南弦想了想,回身支开了苏合和仆妇,对那女郎说:“只留我与你母亲,好么?小娘子不要拿我当大夫,就当是闺中的朋友吧。”
这么说,方劝动她,把手移开了。
掀起被角,一股怪味扑面而来,几乎让南弦窒住了呼吸。再仔细查看,所谓的烫伤出乎她的预料,她面色凝重,放下被角去搭脉。这一搭,便什么都知道了,望了别驾娘子一眼道:“隐瞒病症,对令爱不好,既然请我来,就该据实相告。”
这番话一说完,别驾娘子面红耳赤,垂首道:“是我管教不严,家门不幸……”
所以南弦的判断没有错,“孙婆开了方子,让用热汤药灌洗,是不是?”
别驾娘子点了点头,“开了川芎、丹参、茴香、生姜等,说越热的水越好,如此软坚散结,胎儿自下。”
南弦叹了口气,果真庸医害人,接下来还得告诉这对母女一个不幸的消息:“白吃了这番苦,孩子还在。”
这下别驾娘子大惊失色,“昨日明明流了血呀……”
南弦说:“内里伤了,怎么能不流血,只是这血,和下胎无关。”
那对母女立刻乱了方寸,床上的女郎痛哭不已,“阿娘,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别驾娘子立刻盯紧了南弦,矮着身子几乎要给她跪下,“向娘子,你医术高明,求你替我们想想办法。”
南弦问:“夫人是先保小娘子,还是……”
这种情况还做什么选择,别驾娘子道:“小女要保,孩子也断不能留。我们算过日子,快满三个月了,再留下去,小女的一辈子就毁了,向娘子也是闺阁女子,一定明白我们的难处。”
南弦心道我是闺阁女子,但我实在理解不了你们。不过自己既然从医,各种稀奇古怪的事都得看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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