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_『那一天』
第(2/3)节
这样。
因为我的分数没有达标,父亲愤怒至极,转身走进仓库,从抽屉中拿出扳手,就要往我身上打。
我下意识地想要躲,却惹得父亲更生气。
「好呀,翅膀硬了?还敢躲?!真是跟那贱女人??」
我看他气得脸红脖子粗,血管涨得突起,感觉随时都要爆掉的样子,格外地吓人。
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大,一开始我还没发现异常,以为是我的恐惧夸张了眼前的景象,我只能紧闭双眼,等待扳手的落下。
然而,扳手并没有如预期般地打在我身上。
「咚——」一声,它落到了地上。
我睁开眼睛,是父亲狰狞的表情,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紧抓着胸口的衣服,衣服上的抓痕就跟他此刻的脸一样。
他嘴里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痛苦的碎语。
我还来不及向他确认发生什么事,又是一声「咚——」。
这是父亲的膝盖敲在磁砖上的声音。
「爸?」
一时之间,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经过几个呼吸,我才上前碰了碰父亲的肩头。
毫无反应。
我不敢再看他的神情做确认,那一定很丑陋、很扭曲,感觉多看一眼都是对他的轻蔑,他也不会希望儿子多看他的丑态。
我推了推父亲的背,喊了几声,依然毫无反应。
我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趴在他的背上,侧耳倾听。
他的胸腔没有呼吸应有的起伏,我的耳边也没有心脏跳动的节拍声。
他死了。
就像是水库闸门被开啟,「他死了」这个念头引出我庞大而复杂的情绪,让我无法在第一时间仔细地分辨它们。
是该哭还是该笑,我也不知道。
毕竟我也没看过其他人是怎么处理这种情况的,没有学过的,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什么事都没做,没有哭也没有笑,我只是麻木地等着,等待情绪的洪水回归平静,我才开始细品自己的情绪。
好像有点哀伤,有点释然,有点无助,有点同情??好像最多的是——「觉得麻烦」?
我也不确定。
那是一种跟被迫做无偿劳动的不耐感,跟被老师要求在午休时间帮忙的感觉类似。
更麻烦的是,没有任何人能给我明确的指示,告诉我该如何是好。
我必须自己查清楚该怎么处理。
为避免后续有多馀的麻烦,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向外求助,我没有打电话给母亲,也没有打电话报警,或叫救护车。
呵呵??叫救护车也没用了。
我来到父亲的书房,在网路上查找提示。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有效率、最准确的解决方法。
过往遇到一些课本里没有教的、长辈没有说过的问题,我多是在网路上查找。
果然,很快的,我查到了我要的资讯。
他们说,家属应该联络派出所或是卫生所,之后需要向卫生所申请「死亡证明」,费用是一千块。
一千块?
我要向谁要那一千块给卫生所呀?
我手里是有一些钱,但那是「我的」,是我用我的时间跟精力换取到的。
我实在想不出要为「死人」花钱的理由。
嗯??如果他还活着,需要抢救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出钱叫车,毕竟还有可能让他用「他的钱」来还我「我的钱」,可是他死了,我又能怎么办呢?
再次回到客厅,我看着趴卧在地上的父亲,竟然自以为是地產生了些许的「同情」。
我自然是知道父亲一生都在追逐着什么,即使他并没有对我明说。
对于自己的学歷跟过往的成就,他无比地自豪,并始终朝着「名垂青史」的目标而努力着。
但他还没有成功,就断在半路上,断在他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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