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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第(2/3)节
  等他反应过来时,白布已经被他掀开了。

    他平静地望过去,手指维持着掀开白布的姿势,许久之后,才动了一下。他望着担架上,她苍白狼狈还有些浮肿的脸,手上的动作轻柔了一分。

    怎么变得这般瘦了,被水泡了半日,还这般瘦。

    他从一旁拿出帕子,也没有管顾什么礼仪,蹲坐在地上,轻柔地擦拭她脸上的污泥和水珠。指尖隔着帕子,似乎也能感受到她脸上的寒,他怔了一瞬。

    记忆中,她总是温热的。

    温热的手,温热的唇。

    现在,却是冷极了,比他常年冰寒的手,还要冷些。

    他握住她同样冰寒的手,试图想让她的手,暖上一些。但一双本就冰寒的手,如果暖一双同样冰寒的手呢?

    许久之后,他松开了手,又去外面要了热水。

    热水被奴仆端进书房,他们一眼都不敢多看,也不知公子究竟要作何,将热水放下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谢欲晚没有做什么旁的事。

    他只是一遍遍用热水打湿了毛巾,然后用温热的毛巾,将她被湖水泡得有些肿胀的全身都擦了一遍。

    即便是谢家最落魄之时,他身边依然有两三奴仆,这般事情,他做的并不熟练。但此时,他平静着脸,一点一点地,擦拭干净了。

    那些被奴仆端进来的热水,几番折腾之下,在这寒日中,也成了冷水。谢欲晚将帕子放进去,手已经感受不到温热时,就没有再将帕子拿上来。

    不知什么时候,风吹开了书房的窗,谢欲晚向窗外望去,一眼,竟是漫天的雪,屋檐都变白了。

    他只看了一瞬,便上前,关上了窗。

    随后,将‘姜婳’抱了起来,放在了软榻上,等到下意识为‘她’盖上被子的时候,他的手又一瞬的顿住。但他没有在意,只是将被子又往上面拉了拉。

    等到一切做完,他坐到书桌前,平静地开始处理文书。

    似乎一切与平常,也没有两样。

    只是,在持笔时,他陡然想到。适才掀开白布时,‘她’的眸便是闭着的,她不会水,他是知道的。但是,为什么眸会是闭上的?

    思绪了许久,他也只能对自己道,可能是‘她’挣扎时,水入了‘她’的眼睛和喉咙,入了水,眼睛便睁不开了。

    他又开始处理手上的文书,桌上这些,是这些日最后一点了。

    本来,他准备同她一起用完晚膳,在同她,书处理完。宫中那边他已经安排好了,安王和圣上的事情也该落下帷幕。

    秋狩倒是过了季节,但去江南,倒是无妨。

    到时候,在那边过个年,若是她喜欢,左右他已经差人买了宅子,日后每年过年,他们都去江南便是了。

    在他未注意到的时候,他手中的毛笔尖上的墨一凝,缓缓滴在文书上,染出杂乱的一团。

    他平静看着这团杂乱的墨,不知为何,望向了被被褥盖住,面色苍白的‘人’。

    有什么东西,涩涩的,像是心中被硬塞了什么一般。他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只觉得,今日这文书,改的让人有些烦躁。

    墨也不好,为何会凝住,笔也不好,不该能滴墨。

    该换一家供给的铺子了,该是偷工减料了,笔和墨,才会这般。这般事情,平时是‘她’负责的——

    思绪至此,他捏住毛笔的手僵了一瞬。

    以前这般时候,他晚间同‘她’说了,隔日,新的笔和墨,便会到了他的书房。他从前,似乎也从未将这当做什么。

    ‘她’是他的妻子,是这丞相府的主母,这些,原就是应该的。

    他予她需要的一切,尊重,爱护,照料。

    她褪去自己的衣裳,他明媒正娶将人迎进门;她惶然不安,他予她府中的生杀大权;她想去江南看雪,他寻江南的宅子,同天子告假。

    这般,她做那些,本就是应该的。

    他抬笔就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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