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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第(2/4)节
,民女虽现下身份低微,家中父伯虽出身庶族,却也曾皆为朝官。现下纵是家道中落,民女却不敢自轻自贱,辱没家中长辈先贤。民女此番所言,也非逼迫世子相娶;世子方才所为,盖因受人所害,民女可以理解,并不怪世子;世子若因此心有挂碍,只求万莫纵过加害之人便是。”    沈同晏确实查过陶知影。

    得知她父亲陶孟持曾为国子司业,进士出身的伯父陶孟扶则官拜中书省秘书监。只因陶孟扶不满先帝实行王权偏安,守内虚外;又大肆推行新党新政,一度致地方乡绅横行、官吏强压百姓、军力虚弱;陶孟扶赋诗暗讽朝政,遭御史台十数官员接连上表弹劾其“愚弄朝廷、妄自尊大”。

    先帝盛怒之下本欲处死陶孟扶,但因陶孟持几番上书为兄求情,甚至甘愿以官职为兄赎罪,加上朝中一些官员连番劝阻,又兼曾有宗训不得杀士,先帝这才免其死罪,将陶孟扶削职为民,并将陶孟持发配岭南。

    只是敏锐如沈同晏,听完她一席话,心中却也清明,他颇有些气急败坏,他当然不可能会娶她为正妻,这伶牙俐嘴的小娘子,也不过是不想入他侯府罢了。

    当他沈同晏是什么人?妾室也是会随便纳的么?竟被她嫌弃至此!

    陶知影静静跪着,月夜清辉透过窗柩洒在她纤薄缎白的脖颈处,细细的绒毛泛起莹润的微光。

    半晌,只听沈同晏沉声道:“起来罢。你既不愿,我亦非那强人所难之辈。”

    沈同晏唤来长落,让他送陶知影出府。

    陶知影松了口气,忙起身拜谢,随着长落向外走去。

    沈同晏立于窗前,望着陶知影轻快的步伐,脑中不受控制地想起她今晚的舞姿,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冶容多姿,撩人心弦。

    又想到她对自己如避蛇蝎般的态度,胸口顿时像被一团棕丝塞住般,憋闷不已。

    陶知影让长落带着她去找了一圈逐晚,却不见她踪影,心中不由暗自着急,又因记挂着在府外等了许久的秋照,便在长落的带领下出了府。

    秋照已急躁难安,一见陶知影,便扑在她身上呜声哭了起来:“吓死我了小娘子,你怎地这么久才出来…我待要进去找你,守门的却不给我进,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陶知影忙温声安抚她,又问她是否见到逐晚,秋照摇头说只见到飞虹楼的犊车离开,却不曾见到逐晚出来。

    陶知影心中发急,只好转头求助长落:“可否请郎君帮忙打探下我那位友人的下落?”

    长落道她与自家主子关系不一般,便点头应下。

    片刻后,却带来一个连他自己都摸不着头脑的消息:逐晚被三皇子带走了。

    秋照失色道:“莫非那三皇子看中了逐晚姑娘,带了她去侍寝?”

    长落忙否认:“三皇子殿下最是自持。府中除正妃外,连旁的侧妃都不曾纳,平素在外也从不碰官员送来的美女与伎伶。”

    秋照惊诧:“这位三皇子倒真洁身自好。”

    陶知影却是心下一闪,委婉着问道:“三皇子殿下…可与京中的秦侍郎相熟?”她其实想问是否交往紧密,但这样的措辞却是多有不当的。

    果然,长落警惕地看她:“秦侍郎是朝中官员,三皇子自是识得,小娘子何以有此一问?”

    陶知影忙解释道:“郎君不必多心。只因我幼时曾在京中居住,得见过秦侍郎当年走失的幼女,前些日子偶然见得那位友人,只觉与印象中的秦府七小娘子有些相似,本欲替她查辨身世的,今夜听得她遇见三皇子,便猜想三皇子也有此意,故才冒昧相问于郎君。”

    长落听罢,这才缓下神色,又回忆着道:“如此说来,秦侍郎乃是令福公主的独子,令福公主与贵妃娘娘交好,因贵妃娘娘频发头疾,公主还曾带过殿下一程子…”

    陶知影心下暗道,是了,想来这就是逐晚的机缘,上一世的三皇子定是于献舞时认出了逐晚,而他身为皇子,要想查一个人的身世,自是有法子查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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