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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第(3/4)节
儿,谁家灶上有柴无烟?心里头无明的些儿点触着就生火,尽让些就罢了。”

    云箫韶把头低了:“没有的事儿。真是没有的,我是个傻子?不知道日子?这一回是太医院不肯忤逆冯太后面子,要说有,实际我这肚子里哪得的货。”

    母亲,最是大家教养出来的贤惠人,父亲远赴任上,家里家外庄子铺子哪一项不是母亲操持,本就千头万绪,她又是深读女训长大的人,这一来,有些话就更不能对她说。

    杨氏道可惜,复又说倒也不急,你进去才一年,又说:“我当年进云府,一应的钥匙账学看足足大半年,东宫甚么家业,只多不少,想你也有的忙,不得空养身子。”

    这名头名不副实,说云箫韶甩手掌柜也罢,说李怀雍万事在握也罢,总之东宫的产业没从云箫韶手里过过。她寻思一个说法儿:“宫里您也知道,冯太后乌眼鸡似的,这档口生养也不容易。”

    这话很是,杨氏叹道你受苦,母女两个说两句,忽地云箫韶想起一项。自打在那头死去这头醒来,总是浑浑噩噩,看见李怀雍一时怨恨一时迷茫一时无趣,万事懒怠,可怎说的?日子不得过?

    自己不能有身子,这是一件,阻挠筝流的亲事,这是一件,不碍着,筹谋得当过不多时这两件都能料理。可是更长远的呢?没头绪,母亲有句话惊雷相似打闪在云箫韶脑中,长远无论什么计较,手里不得有银子?

    前儿画晴也说,说嫁妆又不会趴窝生蛋,终有一日坐吃山空。将来即便去庵里做姑子,那也得做富裕姑子,或者改头换面真当写话本去,那也得有银钱置办书社印板、说相班子不是?

    白活了,白活了,今日才真正清醒。

    又与母亲说几句,说有封信烦家里给父亲捎去,又陪着用晌午饭。云箫韶定心,敞着心胸看慈母幼妹,真正其乐融融。

    她这边厢畅快,有两人实畅快不起来。

    是兄弟俩。

    其中一个,底下人亲自问出来一味红花炭。

    李怀商不知其用,但是红花两个字哪听不懂?这东西辛温行散活血祛瘀,是好处,不好的呢?也是人所皆知,妇人多用会伤身,会子息艰难。李怀商中心如煎,一时心想她、她不愿给皇兄生儿育女?为何,为何。

    敢想的:她与皇兄不睦,心里头不喜;不敢想的:她,在东宫过得不好。

    先头说兄弟俩,另一个呢,一朝从头来,哪还是处处受打压的优柔暗弱太子,李怀雍手底下迅速集结一批得力人手,今日心腹暗中跟伏太子妃出宫,带回来一个姑子、两匹潞绸并一张药方。

    看方上红花两个字,李怀雍眉心狠狠一跳。

    随即面色平了,望一望脚边周身沐血的姑子,淡声叹息:“佛口蛇心,本宫替佛祖清理门户。”

    第8章

    年前这回家去,着实慰一慰云箫韶的心。

    这是一椿,另一椿儿,镌刻一般深深印她脑中。

    雪枝子打进来的长没影儿的廊,拐进去的雪洞一般的抱厦,四扇挂的梅兰竹菊素馨香吊屏,当中一张东坡椅,一张溪山案,案上书卷笔架辟雍砚,角儿上雨过天青水盂,她母亲杨氏正坐椅上,四周家里伙计躬身站一个圈,请她看账。

    看账持家,哪个没教过云箫韶,她也不是懒,也不是笨,纯是李怀雍没允她管过东宫的账,想来是詹事府的差事,徐燕藉他们一起子人捂得情是严实。

    罢么,不是咱们的管他,为他执掌中馈已是仁至义尽,只是,云箫韶摸摸一注的钥匙,钥匙管的箱子里是陪来的妆和纳的采,心念止不住地,云箫韶一心想叫它们趴窝生蛋。

    她不好出去繁逛,因打发画晴领画晚两个出去,正是年节,倒好好瞧瞧京中什么物件紧俏。

    还有一件得意的,许是节下事忙,李怀雍少来梧桐苑磨牙,云箫韶乐得清净。

    只是说清净,实在也没几日的清净。

    腊月二十九要祭祖,宫里娘娘和宗室命妇都得大妆到太庙磕头,年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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