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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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她想自己应是在被窝里,寒霜冻天之际,她身边人伺候着她,往她身侧放了一个?汤婆子。故而衾冷时,她忍不住去靠近那温热,取得丝丝暖意。
虽则她偶尔也会生奇,他们从?何处给她找了个?这么大的汤婆子?
她觉着自己定是病得糊涂,感官出现了差错。因为她几番迷迷糊糊,抱着这汤婆子时,觉得其大得如有等人高,且温热程度尤为恒定,不会过烫,也不会过冷,让她觉得恰好。
这世上断然没有如此神奇的汤婆子,是以只能?是她病得太重。
不过这汤婆子也有被拿走的时候,并不是时时放在她身边的。所以习惯了这汤婆子的存在,乔时怜便会觉得过于?冷,忍不住打着寒颤。
西北真的很冷。
虽然她醒过不来,昏睡之时断断续续有着几分意识,但冷暖变化对她而言,分外敏感。
苏涿光便是在这极寒之地待了好些年吗?
一想到苏涿光,乔时怜眼角不禁濡湿。
她昏迷前,记得他还活着,可终归是性命垂危,唯有一口气,根本不知他能?否活过来。还有他的眼睛…若是他性命无忧,侥幸活着,醒来却发现自己失明,无法再窥见一丝天光,该有多难过。
她单是想着,便觉心疼。
乔时怜想,她不会因为苏涿光落下残疾就弃他而去,他看不见也好,站不起来也罢,她只想他能?够活着。她不远万里来到西北,就是想把他带回?京城的,不管他是什么模样。
只要她不死?,她还有力气牵他的手,她就不会放弃他。
就好似从?前,苏涿光也是在她身陷天地浮沉里,牢牢抓紧她,把她从?其里拽了出来,自此得见山河春色,尘世繁景。
思?忖之时,她感觉那汤婆子又?被人塞进?了她被窝里,只是这些时日里,她烧得感官模糊,听觉薄弱,纵然尚有些许意识,也无法听清周处动静。
或许今日她身体恢复得不错,她尽力集中着心神,勉强能?够听到有人掀开绒毯的窸窣声响了,但她想要睁开眼醒过来,依旧有些困难。
未几,她察觉那只掀起被子的手仿佛在探寻着什么,顺着她身侧位置摸了良久,不知在做什么。
接着,那人循向枕头之上,手指摩挲过她的面颊,那指腹带着茧,触及之处很痒,缓缓往上时,又?被她眼角处的泪沾湿。
指尖就此一顿,她听得那人开了口。
第57章57、帐中
“怎么哭了?”
那人嗓音清冽如霜,似鸣珂碎玉,轻落在她耳畔。
心尖犹如被细线缠绕,牵制着她所有的心?绪。
乔时怜不敢确认,这是苏涿光的声音。她下意识觉得,她仍在做梦,一如尚在京城时,别后相逢,几回魂梦皆与他同。
可那指腹仍徐徐缓缓,循着她微颤的眼睫,拭着她的泪,切实?得不似梦中。
未几?,乔时怜终是能够睁开眼,却?被所见,霎时泪涌而出。
渐明?的视野里,唯见她梦中之人俯身在她上方,发冠未束,长发泼墨,两指宽的白纱缚眼。
那修长如琢的手指正?抚着她的面容,一处一顿,像是勾画,描摹,以此方式来代替眼见,去知晓她今时容颜。
她怔怔看着苏涿光,没能做声。
她只是觉得喉咙哽得过痛,方启唇之际,就觉难以发声。也因那十?日霜雪,她的嗓音早就被寒风灌哑,暂时未能恢复。
其实?更是暌违已久,想说的话太多,结舌于?口,不知先?从哪一句说起。
苏涿光看不见,自是不知她已苏醒,权当她又做了噩梦,在梦中潸然落泪。
待他将她面颊的泪拭净,他折身摸向?榻边,小心?端起一碗尚温的药,饮入口中。
乔时怜默声看着他的行止,目光未曾挪动半分。
而见他再度欺身,探寻确认着位置,还没等?乔时怜回过神,他捧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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