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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第(2/3)节
主要是周辉月说,虞倦听——他的嗓子还在痛,也说不出什么来。周辉月讲了很多无关紧要的小事,与这个世界有关,是虞倦不知道的常识,就像之前每一次在花园里共度午后时光那样。

    虞倦不知道是周辉月刻意说给自己听的,为了完善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不至于在无意间露出马脚。

    药袋里的生理盐水终于输完了,护士过来替病人拔针。

    虞倦很少吊水,又有点无聊,盯着护士,想看针头拔出来的瞬间,却听周辉月叫自己的名字。

    他回过头,歪了下脑袋,再反应过来,周辉月已经替他按着手背上的药用棉花了。

    因为是细菌感染,医生开了三天的药水,接下来还要再吊两天。

    想到这个,虞倦就恹恹的。

    虞倦是病人,周辉月坐着轮椅,老弱病残占了俩。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医院对他们多有关心连开的药都是护士帮忙送过来的。

    虞倦表面立场:“我讨厌吃药。”

    周辉月不为所动。

    虞倦试图用浅薄的医学知识战胜真正的医嘱:“已经吊了水了,药可以不吃了吧。”

    其实他不是那类不顾惜身体的性格,可能是生病了,还有之前的心理阴影,所以变得任性,想要逃避。

    虞倦拒绝的意图很坚决。

    他仰着头,眼眶微红,湿哒哒地看着周辉月,像是被微风吹皱,泛起涟漪的湖泊,没有人能在面对这双绿眼睛时不心软。

    周辉月像是铁石心肠。

    他抬起手,扣住虞倦的下巴,稍稍用力,让他张开了嘴。

    虞倦是个病人,没什么力气,只能任他摆布,实际上没有生病的时候,他的力气也不如这个人大。

    但他不会承认。

    虞倦的余光瞥见了周辉月,他的侧脸映在灯下,泛着冷白的光,周辉月似乎永远如此,不会因为任何人或事动摇。无论是二十二岁,还是十五年后。

    他想起不久前这个人还对自己说什么要求太低:“周辉月,我要扣分了,不合格。”

    语气是凶巴巴的,听起来很可怜,像是在被欺负。

    周辉月的指尖抵着虞倦干燥的嘴唇,将药片推入他的口中,漫不经心地说:“那就扣吧。”

    虞倦咬了下牙,骗子。

    事已至此,没有抵抗的余地。他低下头,慢吞吞地咽下那枚药片,舌尖不小心碰了下周辉月的指腹,又很快移开,借着温水吃掉了。

    虞倦的脸颊,嘴唇,舌尖,全都柔软而甜蜜,不免让人产生很多遐思和幻想,周辉月似乎一无所知,他只是给虞倦在喂药。

    虞倦不是儿童,医生开的药是没有糖衣包裹的那种,苦得要命。

    周辉月又拿起一片,虞倦终于屈服,他想说自己会吃,不用喂了。

    却听周辉月说:“下次我再努力加回来。”

    第37章“你的眼睛”

    吊完水后,虞倦的烧退了些,不再是接近四十度的可怕高温,但还是低烧,明天得继续来输液。

    虞倦想的是找医院拿剩下的药水,在孙七佰发现前回去,带着药水去安山村的卫生所,这样悄无声息,也不会被人发现。

    周辉月不赞同地说:“你还生着病,准备骑两个小时的车去输液?”

    虞倦皱了下眉,觉得眼前这个人对自己有误解,强调道:“你把我想的太脆弱了。我已经退烧了,而且是细菌感染,又不是感冒。”

    他的执行力一贯很强,甚至打算找护士开药了。

    周辉月坦白:“你吊水的时候,我把这件事和孙七佰说了。你发高烧,我找人送你来看病,留在县城了。”

    本来还有点晕的虞倦骤然清醒:“……”

    根本没给他留一点点挽回的余地。

    周辉月握着虞倦才扎过针的那只手,像是哄人:“别不高兴。”

    事已至此,虞倦看着他:“等会儿我再打电话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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