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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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日立在他身前真切地体悟了他的薄冷,胸膛里跳动着的最后一丝名为亲情的血脉也终于冷了下来。
齐正不问,是怕问出来的结果不利于他把月姨娘接回府里来,所以他甘愿做个耳聋眼瞎的人,将一切的罪责都推到齐衡玉身上。
齐衡玉认清了这一点,便也不愿再与齐正多费口舌。既然齐正要救月姨娘,那他便要改变一开始的计划。
凌迟不如即刻死去。
他手底下的人手只会比齐正更快、更轻易地找到月姨娘。
月色沉沉,齐衡玉便带着额角上的伤口回了莲心院,彼时婉竹已抱着女儿宿在了镶云石床榻上,听得齐衡玉撩帘进内寝的声响后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守夜的容碧从罗汉榻上惊醒,起身迎到了齐衡玉跟前,本是打算替他解下衣衫,谁曾想会借着影影绰绰的烛火瞧见了他额角的伤势。
她惊呼一声,险些便吵醒了熟睡的如清,齐衡玉忙蹙眉瞪了一眼她,容碧这才起身去外间寻了金疮药来。
而婉竹也已披上了薄衫,举着烛盏徐徐地走到了齐衡玉身前,瞧清楚了他额角渗下血丝的伤口后,连忙追问:“爷是怎么受的伤?”
这时容碧已端了水盆进屋,婉竹亲自绞了帕子,让齐衡玉往罗汉榻上一坐后,便用帕子替齐衡玉擦拭起了伤口。
敷上金疮药之后,婉竹才松了一口气,她不必去凝神思索,也知晓在这偌大的齐国公府里只有齐国公敢这般对待齐衡玉。
而齐衡玉为何会与齐正起了争端?多半是因为月姨娘一事。
清辉般的月色透过轩窗映衬在罗汉榻的软毯之上,也遮盖住了软榻上婉竹与齐衡玉紧紧相握着的那一双手。
婉竹侧目凝望着齐衡玉,心间缓缓浮上些绵软的心绪,如荡漾在莲池的涟漪一般泛起了点点水花。
她想,若是就这样与齐衡玉过上一辈子,兴许也是件好事吧。
月姨娘在被卖去暗寮的第二日,便被牙婆子灌下了哑药,她只能祈求着身边的忠仆们能想法子去给齐正递消息。
以齐正的本事,总能把她从这死人地里捞出去,在这之前,她受再多的苦也不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只是她太过低估了齐衡玉的手段以及他想要弄死月姨娘的决心,秀嬷嬷等人早已身首异处,采珠等丫鬟们也只剩下了一口气,谁还能去为月姨娘搬救兵来。
自进了齐国公府后,月姨娘除了在齐老太太跟前吃了些瘪,又因为齐老太太的默许而流了几个胎儿外,便没有吃过旁的苦。
齐衡玉虽对她有不满,可却从来没有与她正面交锋过一回,甚至于不曾掺和到她和李氏的倾轧相争之中。
以至于让月姨娘犯了一个致命般的错误,她忘了齐衡玉在外头是何等杀伐果决的人,也忘了内宅里的阴私手段在绝对狠厉的手段跟前不值一提。
齐衡玉甚至不需要握住切实的证据,只从段嬷嬷嘴里审问出了来龙去脉,便雷厉风行地处置了月姨娘。
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纵然她在齐正跟前有数以万计的手段可以施展,可齐衡玉却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让她连哭也没地方哭。
进暗寮的第三日,牙婆对月姨娘再没有了耐心,她花了好些银子才从罗婆子手里买下了个模样、身段都不俗的女子,往后自然要让这女子“物尽其用”,好生为她赚钱才是。
牙婆让人给月姨娘洗了身子,并让她换上了一身薄不蔽体的藕衫,催她去学那些妖妖冶冶的艳舞,今夜里先赚回几两银子才是。
月姨娘本是不愿,可挨了打之后又只能屈辱地应下来牙婆的要求。
这几夜她仿佛身处炼狱,无人时便偷偷落泪,悔恨着自己不该与杜氏等人沆瀣一气,明明双菱已死,只要段嬷嬷咬死了不供出她,齐衡玉又怎么会寻到她这里来?
悔恨之后,便是深切的哀伤。
若是长久以往地活在这暗寮里,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被人肆意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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