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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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嫁妆体己来补贴家用。
这一日正巧是采买的婆子为了一斤鸡蛋和另一个婆子吵了起来,言谈间颇有些赖在地上不管不顾的势头,不等别的丫鬟来劝架,便扯开嗓子嚷嚷道:“从前咱们辽恩公府没倒时你们这些婆子靠着采买上的油水吃的肥头大耳,如今咱们只靠着几两银子过活,却还要和我们耍这些心眼。太太不是说了每个伺候的人都有一块蛋吃?凭什么你碗里有五六块?”
眼瞧着那婆子闹得不像,荣氏也只得赶过来调停,不问倒好,一问才知晓那几个还留在她身边伺候的婆子是如此在私底下阳奉阴违。
譬如荣氏正是为了安抚住这些“忠心”的婆子,才会忍痛拿出了嫁妆里的银子,补贴婆子们的膳食。
谁曾想这些贪惯了的管事婆子即便落入这不堪的境地,也要从更弱的婆子嘴里挖出些油水来。
荣氏被气了个够呛,又因这些日子为辽恩公的处境牵肠挂肚,神魂本就有些丧弱,如今被一股邪火堵在了心口,一时不上也不下,整张脸胀成了猪肝色,瞧着骇人无比。
婆子们连忙上前为她掐人中,抚背顺气,忙成一团后才见荣氏的脸色渐渐回暖了过来。
待顺完这一口气后,荣氏便睁着眼落下了两行清泪,她望了眼萧条寂涩的辽恩公府,想起半月前这雕栏玉栋的府邸里还各处都摆着价值连城的器具。
心口更是荒凉哀伤的厉害。
皇家之怒如雷霆万钧,顷刻间就能把绵延百年的世家大族连根拔起,今日是齐国公府,明日又会是谁?
这两日李氏多回了两趟镇国公府,耳提命面地嘱咐她那个庶弟,不可在这等风口浪尖的时候胡闹耍混,也绝不能让镇国公百年的基业毁在他的手上。
除此以外,李氏还托了她那弟媳,要她多留意些适龄的贵女。这回等齐衡玉与杜丹萝和离之后,她必要给齐衡玉挑一个样样都好的继氏。
镇国公夫人也有意攀附齐国公府,当即便应下了李氏的请求,并道:“那清河县主进门四年无所出,待长姐您也并不十分孝顺,若不是有辽恩公府撑着,她早该落得个下堂的结局才是。”
这话正说在李氏的心坎上,辞别了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后,李氏还与朱嬷嬷商议起了继室的门第一说。
朱嬷嬷与李氏想到了一块儿去,便道:“我瞧着新夫人的门第也不必太高,省得再娶进一个心高气傲的活菩萨。只要性子伶俐、是个会伺候人的清白女子,即便只是个庶女,也勉强能配得上世子爷。”
李氏暗自点了点头,空等了几日功夫,听朱嬷嬷说杜丹萝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便也叹了一句:“既是身子不好,就让她少动弹。丧妻的名声到底不好听,还是要让她康康健健地与衡玉和离才是。”
齐老太太也做此想,也不吝啬那些名贵的药材,只吩咐丫鬟和婆子们好生照料杜丹萝。
杜丹萝在病中听闻了辽恩公被判流放一事,虽则锦犽公主身边的嬷嬷前来劝慰过她一番,段嬷嬷也日日捡了好听的话说给她听,可杜丹萝的身子却是每况愈下。
单单是从天之骄女落到败落户的打击就不是她能承受的重量。
好在段嬷嬷性子稳重,见杜丹萝郁郁寡欢,身子一日比一日消沉,便对她说:“世子爷瞧着对那婉姨娘也没了新鲜劲儿,这不就把那尤姨娘纳进了房里。”
身陷泥泞里的杜丹萝听闻婉竹的不幸,这颗干涸到没了生机的心也仿佛饮到了天边的琼脂玉露。
她勉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了这一月里的第一抹笑意。
段嬷嬷见了她眸中划过两分光亮,便愈发兴致勃勃地说:“咱们辽恩公府虽遭了劫,可罪不及出嫁女,您是齐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是世子爷八抬大轿、三书六礼娶进门的正妻,只要您好生活着,那些妖妖冶冶的狐媚子便一辈子越不过您去。”
杜丹萝又哪里是不明白这道理?只是像她这样高高在上惯了的人,从出生至今都只有被人捧着敬着的时候。
谁曾想圣上的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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