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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第(3/4)节
口那片温热被撕扯得血肉模糊,余下一丁点儿残渣碎肉留在里面。

    祁宥死死咬着唇,一股腥甜的血气在口中漫开,指尖却诡异地平静下来了。

    从那个时候起,他才惊觉出一个道理——

    原来他们从来殊途,只是无数个瞬间里,他太想和她站在一起了。

    崔锦之温润而泽,积石如玉,这般心向光明的皎皎君子,世无其二。

    而他所求,只是想要她好好活下来,无论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

    祁宥几近地麻木地抚上自己的心口,明白自己终于重新踏上了这条踽踽独行、形影相吊的路。

    再无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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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半个月,廷尉府的气氛都凝重到了极点,进出的官员大臣无一不愁眉肃容。夜深人静时,还能听见诏狱中传来的哭喊哀求之声。

    认罪书摞起高高一叠,鲜红的手印按压在其上,显得诡异可怖。

    令和帝昏昏沉沉,每日清醒不过一两个时辰,直到今日才彻底苏醒过来,他身下倚靠着软枕,看着跪在面前的崔锦之,伸手接过整合好的罪证。

    他紧紧捏着文书,缓慢地扫过每一行字,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宣纸被握的皱皱巴巴,令和帝手肘支撑着自己,一时间面色发白。

    崔锦之想上前扶住他,却被摆手制止了,令和帝深深地喘了口气,“近一百人……”

    “科场舞弊之案居然牵扯近一百人,薛成益呢?”

    “所有的认罪书都不曾攀扯首辅大人,最多不过治他失察内阁之罪。”丞相默默收回手,垂首道,“车骑将军弟子薛延,也声称自己并不知道考卷被调换之事,誊录官也承认是自己为了讨好薛家罢了,按照律令撤去功名也就是了。”

    令和帝怒极反笑,“这么说来,一大滩浑水中,只有薛家最是干净透明了?”

    崔锦之没接这话。

    “罢了。”令和帝咳嗽几声,“主谋者午门斩首,妻儿一律杖杀。其余从者按抄家流放、撤职出京,其后代子孙永不得录用为官。”

    “薛成益……年事已高,御下不力,屡屡出了差池,先卸下官职吧。”

    令和帝突然停顿下来,看向跪在地面上的崔锦之,问道:“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做的很窝囊?薛家都快明目张胆地骑到了朕的头上,还有忍气吞声地咽下这口气。”

    “锦之罪该万死,愧为人臣,不能为陛下分忧。”

    听了这话,令和帝笑起来,却带着一丝酸苦,“你啊你……”

    “若朕的所有臣子,都和你一样,一心为大燕,该有多好啊……”

    第七十六章谋反

    崔锦之将头低得更深,没吭声。

    令和帝闭着眼睛,好久才缓缓开口:“你将宥儿教得很好……”

    丞相想起半月前的那场争吵,心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口,泛着细微的疼。

    那日争吵后,崔锦之一直在宫中忙于庶务,而祁宥整日留宿兵部,处理京营戎政,又或是督领通州大营操练,二人竟然整整半月都没怎么碰过面。

    她回过神来,“臣惶恐,殿下天资聪颖,非臣一人之功。”

    皇帝那双苍老浑浊的眼睛睁开,盯着崔锦之,缓慢地笑了笑:“不……是你教得好,可你,把他教的太好了……”

    未尽之意却突然分明清晰地划过崔锦之的心间,她突然涌起不安的感觉。

    令和帝看崔锦之又想说什么场面话,直接挥了挥手让她闭嘴,苦笑了下:“好了,别说那一套来糊弄朕。”

    “陛下是君,臣子对待君上,自然要谨言慎行。若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被权势迷了眼,做出越轨之举,不就同薛家一样了吗?”

    “是呀……”令和帝双眼无神地看着四周,“朕是天子……”

    “可朕不是一个好父亲……”

    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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