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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节

第(2/3)节
  “时候不早了,收拾一下出发吧。”安玉说,“今儿还有很多事要做。”

    季明里侧身让人进去。

    安玉把盆子放到木架子上,这才两天,他已能熟门熟路地拿过季明里的帕子放进盆里。

    看着帕子打湿了水,身后的人却迟迟没有动静,安玉扭头。

    只见季明里表情呆滞,目光怔怔地望着自己。

    “怎么了?”安玉抬手摸到自己的脸,“我脸上的东西吗?”

    季明里蓦地回神,表情因失态而略显仓皇,他撇开目光走到木架之前,一边捞水里的帕子一边说:“昨晚睡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安玉实话实说,“我认床。”

    季明里哦了一声:“睡久就习惯了。”

    安玉说:“希望吧。”

    话题结束,安玉回屋去了。

    季明里一边洗脸一边整理零碎的记忆。

    昨晚的梦说虚幻也虚幻、说真实也真实,虚幻的是他的视线始终笼着一层朦胧的光,感受被分为无数片段,被打散又重组,真实的是安玉捏他脚的力道以及嘴唇贴下来的触感。

    湿湿软软,仿佛在吃酒楼里的糕点。

    季明里无不惊恐,别看他面上无波无澜,实在心里早已掀起巨浪。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梦到和人亲嘴也就罢了,亲嘴的对象不仅是一个男人,还是安玉!

    老天爷啊!

    这什么鬼梦!

    季明里单脚使劲儿地站在木架子前,把脸埋进盆里,凉水没过他的五官,窒息感随时间的加长而加深。

    他耳边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冒泡声,这声音如他脑子一般混乱。

    可能是这两天他和安玉形影不离的缘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白日看到的都是安玉的脸,才会在夜里梦到安玉。

    如此一想,也算正常。

    季明里不断安慰自己,拧干帕子擦了擦脸,顶着半湿的头发坐到凳子上。

    吃过午饭,李大壮又来接人了。

    这次周贵等人没去,只有一个赶车的李大壮,车厢里面坐着季明里和安玉,两人面对着面,都很沉默。

    茶棚里除了周贵妻女外,还有五六个临时安排过来的人,男女老少都有,都是帮派成员的亲眷家属,来搭把手。

    虽然安玉把计划列得一清二楚,但是帮派预算有限,很多事他们只能亲身上阵,连牌匾都是自个儿在山里砍树打磨,能不花钱就尽量不花钱。

    一群人挤满茶棚,除了被拥簇在中间的安玉,其余人全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连浪山的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安玉无奈,只好承担起写牌匾和木牌的任务。

    他们这边砰砰哐哐,声音不小,吸引了附近几家茶棚的注意。

    有家茶棚特意派人过来打探情况,那人是个弯腰驼背的中年男人,身材瘦小,长得跟猴似的,两眼冒着精光,他先在外面晃了一圈,才慢慢往里挪。

    “你们这是在干啥呢?重修茶棚吗?”男人扯着嗓子问。

    本在忙活的大家闻言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倒不是出于礼貌,而是不想被男人看到自己在忙什么。

    男人的眼神瞟来瞟去,惊讶地说:“你们在重做牌匾啊?上面那个牌匾好端端的怎么想要重做了?”

    大家还是没有吭声,默契地把目光投向坐在一边喝茶的安玉,才半天不到,他们对安玉已经有了依赖心理。

    安玉:“……”

    他只得起身走了过去。

    男人不认识安玉,但猜到安玉也是浪浪帮派的人,说来神奇,浪浪帮派的人一个个状得跟熊似的,外观毫无美感可言,居然也能挑出一个外貌好看得不是凡人的男人。

    男人有些看入了神,目光上下打量安玉。

    安玉在男人面前站定,表情不变,淡淡地说:“有何贵干?”

    “我瞎转转。”男人嘿嘿一笑,脸上褶子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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