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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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的人选不是没有,王峤身为司空,名爵俱重,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陈留王氏声名实在太大,王峤居中发号施令,又有吴淼配合,很难不引起各方遐想,这政变究竟是要维护皇后的政权,还是他陈留王氏化家为国的一次尝试?
如此一来,这次政变的最终目标,各方就不得不考虑清楚,哪一方最好都不要越界。
吴家本身不会有太大问题。
对于陆昭而言,她当然希望重新回到执政中心,把持中枢。但是此次行事,她必须依靠吴家在禁军中的力量,还要依靠陈留王氏收拢人事权力,那么话语权就注定被分走。她需要辨别清楚,王峤是否是想要一个从龙之功。
虽然王襄给了她十三环金带,但毕竟只是王襄给的,转到王峤身上就差了一层。此外,王襄给的十三环金带标明的意思也没有十分明确。承认由陆昭拿回执政权从而力挺陆家,这的确不假。但这象征天子之物究竟是给谁的?是给陆归的还是给陆昭的?亦或是给未出生的皇嗣的?如果想让她来上位,又何妨明确言之?
信与不信吾自明也,言与不言己颇有疑。
这个沉重的话题最终由吴淼开口了:“此次行事,在于诛僧佞,斩徐宁,控扼禁中,让皇后监国复事,出诏制书。”
果然,王峤的神色有异,言辞也有些闪烁不定:“陛下虽然南征,但也是掌国之君。我等兵变,也是为陛下护皇后周全,是实打实的忠臣行径。若贸然请皇后称制,来日陛下凯旋而归,只怕也难以坦然面君。我等既取之大义,又怎能践踏大义,还望太保三思。”
王峤既然已经表态,陆昭也就笑了笑,道:“我与陛下既为夫妻,又为君臣,情分名分,俱难行制诏之事。以皇后令谕明晓各方即可,我等既不逆行犯上,众人也难悖义相难。”
陆昭对此次政变也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决不能再推出一个大权臣上位,而唯一的方法就是暂时承认元澈的权力统序。自己即便有什么谋求,也是要从元澈手中接过统序,如若不然,权斗的程度与维稳的成本都会极高。她都已经走到现在了,还等不了这一时么?
况且她和陈留王氏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对方的底色早就看得明明白白,即便是陈留王氏真心想要推她上位,她也必须要考虑日后制衡陈留王氏的策略,而真实情况就是没有任何可行的策略。
因此,陆昭也柔和地收敛姿态,表明不会借此机会称制而彻底掌权。她很明白,他们这三个人虽然共同谋事,但对于此次政变本身跨度却有着不同的定义。
对于吴家来说,政变以攻阊阖门为起始,以司徒府收拢相权为结束。
对于陈留王氏来说,政变以王谦被俘为起始,以家族彻底用功劳洗刷劣迹为结束。
对于陆昭来说,政变以她到达洛阳为起始,以皇帝南征归来为结束。
在此过程中,她必须极力避免外戚、遗族、权藩这三种色彩的渲染。
皇权大义有多重要无需赘述,这个符号她只要想用,就永远不能任人践踏,包括她自己。
第413章贾后
在与吴玥、王峤二公会面后,政变事宜便彻底推向正轨。然而外界的无数双眼睛并不会因此停歇,此时也都紧盯着皇后与二公的一举一动,并随时随地做出策略调整。
政治斗争永远是动态的,等着对方一步一步掉进自己所设的圈套,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于重阳节皇后与二公会面,徐宁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三人密室谈论的总归不是什么敬老爱老的事。因此中书省当即出诏,三名宗王俱有荣封。原淄川王元湛升为濮阳王,领濮阳国。北海公元丕之子元钦袭爵郡公,领北海郡。而汝南王元漳虽然爵位没有任何变化,但封邑改为裂土实封。
诏书所出如此之快,且章印俱全,显然也有皇帝本人的提前布置。
历史上皇权崛起绕不过的一关是宗室强藩。而宗室强藩的设立从权力格局而言,是宗王对于现有皇权的一次瓜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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