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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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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王济见话头被岔开,便也随众人向外走,出门前,回头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了看陆昭。以一个阶层的见幸来掩盖一人的见幸来减少各方怨望,以一个阶层的见疏来疏散大家对自身见疏太子的失意,这样的转移手法已比许多宦海沉浮多年的人要老道许多。

    为避免嫌疑,彭通与王济、谢云先行回去,随后王谧、祝雍再由后门兜转到水榭亭台路面,最后陆昭才由几名侍女领出,出来前又换过衣裳。

    彭通既回到席间,谢云与王济也两厢攀谈。远空中,乃是彭家命人燃放烟火,一簇又一簇的盛大绚烂。

    “阉割皇权的最后一举,你我筹谋已久,如今竟交予这个小女娃手中。”谢云望着又一朵凋谢的烟花感叹着。

    王济只喃喃道:“最终之事如何,实难定论。或许她会有所不同罢。”

    谢云微微挑眉:“那岂非坏事。”

    “或许对世族来讲,亦非坏事。”最后一朵烟花盛放,带着清异的白光,消失在了天际。

    第214章北镇

    将金城一切安排妥当,陆昭与随员一同北上,而后在萧关与兄长汇合。此时,长安送来的皇后与淄川王手书已至,众人遂集齐兵马,再沿泾水折返向东。

    轻雪随舟飘摇远上,红泥暖炉,绿璧载酒,竹帘纱帷半卷白浪,只需微垂睡眼,便如回到江南。

    陆归于船内懒坐,案上仍错隔堆放着秦州事务的文移,他随意翻检着,最终将这些案牍推到一边。

    禁止秦州参与武威之战所爆发出的矛盾,此时已接二连三显现出来。现有的土地已不足以进一步分配,最终的军功尚未结算,在行台返回京畿的一段时间内,怀疑、压抑与不满统统爆发。方向直至太子,而最终施压点仍在陆归的身上。地方与中枢之争,南人与北人之争,汉人与胡人之争,新贵与旧勋之争,眼下他急需打造一场外战,来重新打造地方政权上的凝聚力。

    “贾充战吴国,司马昭战费祎,司马懿战诸葛亮。”陆归闭目养神,开始对古往开来身为战争最高统帅,却在最后撤兵不打进行盘点,“都快打赢了,临门一脚,却三番两次地上表收兵。呵,无非是不想让非嫡系之人建功立业罢了。太子这是学会了三个权臣做到极致的老王八蛋那一套啊。诸葛恪要是也学这一套,江东执掌哪里轮得上孙氏兄弟。”

    陆昭知兄长坐镇不易,对于太子不乏有怨气,因此放下手中簿册,开解道:“依我看,咱们这位太子倒不大像唯嫡系以论之人。外戚、宗室、勋贵,世家、寒门、宦官,哪个是嫡,哪个非嫡,难以一概而论。诸般皆可嫡,只是不能仅用一家而已。皇权集中,终在制衡。”

    “话虽如此。”陆归坐起,伸了伸脖颈,斟酒自浮一白,而后道,“太子对邓钧是否太过偏重了些?”

    船身轻轻摇晃着,一线雪色天光透过竹帘的缝隙,顺着陆昭的侧颜劈开,割裂出一缕清寂的芳魂。如水缎面的狐裘随目中秋水蜿蜒波动,随后江河入海般湮没在眼底的黑暗之中,连同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下来。

    “大兄可还记得那时祖父与我们说的那段话?”陆昭意态幽远,“皇后是吕雉、弟弟是刘秀、太子是刘劭、岳丈是王莽、辅政大臣是司马懿、禁军统帅是檀道济,这样的局面对于一个皇帝难不难?事实上只要各方平衡,抓住每一个人的诉求,对于皇帝来说都不叫事。太子之所以捧出寒门,扶植邓钧本意还是在平衡上。而寒门之所以奋进,之所以效忠,不是为了继续做寒门,而是为了不做寒门。待邓钧走到这一步,也会被打压的。”

    陆昭明白,元澈走的太稳,稍不留神,世家就会被温水煮青蛙。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把牌桌支起来,让大家打的有来有回,场面看起来都差不多。最后在所有人稍不注意的时候,抢下一张胜负手。制衡不过是手段。暗自作大才是世家的嘴脸,赢家通吃,才是权力的最终目的。

    船至泾水河谷后便不宜再行,众人旋即换马北上,几日后方越过安定郡北边境,接近六镇领地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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