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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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被挤兑死。
想至此处,陆昭忽然问元洸道:“据我所闻,贺氏原为涿郡世家?”
元洸闻言,还夹着佛手芽姜煨鸭子的筷子在空中一滞,皱了皱眉道:“太后确为涿郡人,只是当初太后被选为乳母后,贺家阖族乔迁才入雍州,经营两代,竟成巨业。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陆昭道:“我方才浏览信件,其中便有一封扶风茂陵马晃寄与京中好友万捷的信。信中多言凉王之乱冲击三辅,产业多遭侵夺之语。因其家道艰难,想入京拜访旧交,谋求生计。”
“这与贺氏何干?”元洸将鸭子夹入陆昭的碗碟中,一边在桌上寻找可能合乎陆昭胃口的菜式。
陆昭淡漠地看了看鸭子,然后解释道:“贺氏发迹不过两代,又是侨门,竟能一跃成为雍州乃至关陇世家中的第一门第,掌握相权,想必除了才具之外,在财资获取上也有自己的门路。”
自古钱权相易,像贺氏这种顶级世家,自然能够窥得如何用钱财来换取最大的权力。且庞大的世族也同样需要庞大的家业来维持,各个庄园产业必须要安插在关陇之地。倒不单单是为了节约运输的成本,信息上与中央乃至于其他世家的交互才是最重要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世家子弟们相互走动,哪里上任的新刺史是何人推举,宿卫变动又是哪个军府换来了替补,一场宴席便可以知晓。至于人情世故上,子弟们自小玩在一处,便会有着相似相同的经历,情分是一方面,交流方式的不同会让这些人形成一个独立的圈层。因此在雍州京畿附近大量兴造产业,便是贺氏应有之举。如果贺氏获取权力后,反倒反哺涿郡老家,那才是焚琴烹鹤,糟践东西。
“侨族立世艰难,能在关陇世家中做大,除却当朝丞相自身清名与才干不俗之外,还要悉心经营田亩乡资。不过两代人能成如此巨业,唯有为乱乡里一途。”
元洸看着陆昭丝毫不留情面的评论惊讶不已,而陆昭则继续道:“皇权式微,法序难维,唯有以武力威慑,才能够毁掉关陇旧族的根系。贺氏自掌权以来,想必也曾出任三辅地方,借由郡县兵和开府从属的部曲,先将涿郡转移到此的私人部曲给予正名,分配武器,便可以横行乡里。”
“至于这立足之始,必然要先给本土的一流门第做一做脏手套,撑一撑体面。高门么,清望最是要紧,总有不方便出手的事情。之后贺氏因贺祎入中枢,地方所求想必也有不少吧。地方向贺家倾入大量财货以及庄园土地,贺家便可从中枢运作为其子弟谋求任事。至于庄园田产,大可通过地方行政侵夺,如此为害一方,想必各家怨怼颇多。”
其实到了这一步,以贺家人才的品质,做到关陇第一豪族便算的上是水到渠成了。说到底,世家在乡土之上的冲突,比朝堂之上的博弈更为露骨。这一点上,贺家和陆家的崛起并无任何不同。只是陆氏本身就是本土首望,谋求利益的手段也要更为柔和。直接侵夺乡民财产显然并非最好的手段,相互扶持,世家之间彼此得利,吸纳各方,进而可以打造一个共同的利益体。一旦遇到危机,对方将面临的则是江东世族和乡民的集体反扑。这也是魏国虽然打败了吴国,但迟迟不敢伸手会稽等江东腹地的原因。
至于贺家,侵占的手段可以更多变,或者更直接。对于大世族,拉一打一那是常态。至于那些小世族,尤其是在政治上已有颓势但产业尚存的,贺氏便可以先给个官让这些人做一做,然后再拿捏他们的错处,革职罢免。如此往复,这些士族不得不投入更多的资材来给贺家,如同被农户豢养的鸡鸭,虽然一时免于一死,但也要不停地下蛋,直到再无可利用,才能结束悲惨的一生。
这些陆昭在江东都是亲眼见过的,因此对于贺氏隐藏在下面的黑历史,也就有着更为直观的脉络可以疏理。贺家与陆家因地缘问题与诉求,必然不能用相同的手段。柔和的方式虽可减少乡土矛盾,但毕竟耗时太多,需要几代人的积累。而贺氏想要在短时间内崛起,就必然要用更为激进的方法。
“这个马氏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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