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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第(3/4)节
    季时傿从藏书阁出来后,沿着竹林里的石阶快步返回书斋,走路生风,满脸写着生人勿近。

    她真是烦闷死,要早知那是梁齐因,她一个字都不会跟他说。

    她深觉从小到大,自己身上唯一的污点可能就是这个这桩婚约了。

    倒不是说她对梁齐因本人有什么意见,只是她从前在宫里住久了,见惯了被教条捆绑,被锁住灵魂,在漫长枯燥的岁月中逐渐失去生气的女人,因而她很厌烦这种被剥夺抉择权利,只能依附男人的窒息感觉。

    父亲哪里都好,季时傿唯一不满意他的地方就是他自作主张,为自己定下的这门婚事,她觉得自己不该是囿于深宅中被抽去脊骨,再不能飞翔的金丝雀,她该是高原上翱翔的猎鹰。

    因为厌恶被控制,惧怕被束缚,所以连带着对素未谋面的梁齐因也产生了同样的抵触情绪。

    尽管她知道,这样是不应该的,但人总是倾向于趋利避害,她本能地想将自己从不舒服的环境中剥离出,不知道这样也会让另一个人深陷自我怀疑中。

    ————

    戚相野生无可恋地将藏书阁的最后一个书架打扫完,累得几乎是爬回了住舍。

    尽管饿得前胸贴后背,他也提不起出去找饭的力气了,因而一挨到床榻倒头就睡,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外面“咚咚”地响起敲门声,戚相野在榻上倒腾了几下后无可奈何地抬起头,不耐烦道:“谁啊!”

    “梁齐因。”

    戚相野瞪大眼睛,连滚带爬地扑到门边,一打开门,春日傍晚的天色已经很黑了,借着仅剩的一点霞光,戚相野看见梁齐因垂着脑袋,局促地站在门外。

    戚相野抓了一把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疑道:“你找我什么事啊?”

    闻言梁齐因咬了咬唇,看上去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他伸出手,掌心躺着一个册子,他轻声道:“沈先生讲的内容我都整理在册了,明日要考的大概也是这些,你……”

    他顿了顿,有些犹豫,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捧着册子的手抖了抖,“你能不能将这个给季、季……”

    戚相野道:“季时傿?”

    梁齐因目光闪了闪,闷声道:“嗯……”

    戚相野伸手接过来翻了翻,册子上还散着淡淡的墨水香,大概是他下午刚写完的,落过笔的地方摸着还有些湿润。

    戚相野看了两眼道:“背这个能考过不?还有我能看不?”

    梁齐因思考一番,点了点头,“能。”

    “嚯!有你这大才子的话作保障,我信了,我这就去送给时傿。”说罢反手拉紧房门。

    “等等。”梁齐因忽然叫住他,季时傿离开时的神情又浮上心头,他垂下目光,声音低下去,“麻烦你不要告……”

    戚相野打断他的话,“不要告诉她是吧,知道知道,我就说是我哥给的,行吧?”

    “嗯……”

    戚相野的兄长戚拾菁从前也在泓峥书院读书,只是年纪比他们都要大些,如今在户部任职,已经许久未曾看见他了。

    季时傿不认识他们的字迹,说是兄长将自己记录的教学内容赠予弟弟温习也无可厚非,没有什么能引起怀疑的地方。

    听到梁齐因应声,戚相野捋了捋头发,拿着册子便要走,刚转过身又被喊住:“你们,不要做舞弊之事。”

    戚相野心里“咯噔”一声,想到下午自己和季时傿当着梁齐因的面说要做小抄的事,那时还真是嘴快,万一梁齐因是个爱告状的,他们便惨了。

    不过如今看来,应该不是。

    他于是放宽心,摆了摆手,“知道知道!”

    第11章清明

    考核前一晚,一开始戚相野还兴冲冲地跑来和季时傿一起背书,过了片刻就如同脑髓被抽干一般浑浑噩噩,一边背还一边痛不欲生地拿头撞墙,俨然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样,吓得季时傿连忙将他赶走了。

    她觉得纳闷,怎么戚家书香门第,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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