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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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自责,也曾见有人愤怒至极拎起破竹剑便杀向那天下第一的元蒙皇帝。
正如唯有那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方能解心中之愤懑。
秦相作为极力反对北伐之人,既然出此题,目的自然不言而喻,就是为了筛选与敲打。
安乐很清楚,这一题,他大抵上是不会得多少分了。
既然如此,那小心翼翼的作答毫无意义,何不放开了作答,肆意纵横笔墨,直抒胸臆!
一念及此,安乐唇角不由一挑。
心神竟是微微兴奋,提笔蘸饱墨,沉思几许,开始于卷题空白处落笔:
“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土居内以制蛮夷,蛮夷居外以奉中土,未闻以蛮夷居中土而制天下也……”
开篇之后,安乐眼眸精亮,越书越兴奋,沧浪江往北,他见得多少武将落泪泣血,心中自是有所不甘。
“天运循环,中土气盛,亿兆之中,当降生圣人,驱除胡虏,恢复中土,立纲陈纪,救济斯民……”
“盖我中土之民,天必命我中土之人以安之,蛮夷何得而治哉!恐中土久污膻腥,生民扰扰,故当奋力廓清,志在逐蛮夷,除暴乱,使民得其所,雪中土之耻!”
文章中心思想,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力主北伐!
号舍之外。
夜深人静,春雨急骤,一场暴雨突然来临,降下的雨水宛如天怒,砸落人间,切的漫山桃花零落!
安乐落笔急书,感觉暴雨声入耳,宛若千军万马之怒号。
观老人岁月流金的画面俱是浮现眼前,沧浪江上的悲叹、怒吼、哭泣等等心绪俱是涌上心头,凝成云后速流电,炸起惊雷万丈!
反正是放开了写,安乐自是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秦相?
吾鸟你?
这篇文章甚至隐隐有檄文之意,其志之壮烈,如煌煌烈阳消融山雪!
笔落惊风雨,文成泣鬼神!
这一夜的暴雨,似与安乐卷题上的文章,相互呼应!
浓郁的书墨之气涌动而出,安乐眉心的剑炉,都仿佛在书写这篇文章之时,不断的颤动,剑气凭心意,铿锵不止。
号舍外的暴雨,如化剑瀑,与安乐眉心剑炉不断呼应,不断的壮大,不断的铿锵,几欲要喷薄而出。
腰间的墨池,颤栗不止,倏地悬浮而起,号舍内剑光漫漫,那是墨池在弛掠。
书墨之气不断融入墨池之内,惹得墨池的品秩在不断的提升着,隐约有破五品之状!
……
……
文院,林间小径通幽,直通茅庐。
茅庐下,碳炉烧着沸水,热气升腾。
三夫子端坐在屋檐下,苍老的脸上皱纹堆叠,观那越来越磅礴的大雨,每一滴雨中似都藏着几许肃杀。
三夫子起身,儒衫沾染春雨瞬间被浸湿,他伸出手捻起了一粒雨,浑浊眼眸盯着雨珠,只感觉雨珠中竟是藏着几许书墨文意。
“春闱的缘故吗?”
“不太像,有人在作肃杀文章……”
三夫子眯了眯眼。
忽然,三夫子猛地望向文院深处,眼底精芒一闪而过。
一步迈出,喧嚣且磅礴的暴雨骤然被切割分为两半,如帘幕拉开似的。
文院深处,无字文曲碑。
三夫子飘然而来,一席儒衫于风中猎猎。
不仅仅是他,雨中亦有人影漫步而来,身着儒衫,正是之前他与之分享墨竹画作的二夫子庞纪。
“二夫子。”
三夫子眼中浮现一抹笑,观其出现,不由作揖。
二夫子亦是执礼回应。
然而,二人刚作揖结束,心神皆是一动,不由望向了一个方向,那儿风雨似是凝固,有脚步声缓缓传来。
一道佝偻苍老的身影,漫步雨中,宛若缩地成寸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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