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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渠灌田,乃大帅德政,尔等须谨记。今后每年州县差人夫修渠,亦需上工。届时营田曹司会有知水官过来提点,尔等只需跟着走便是,铲削、饭食皆由县里供给,勿忧也。”驱使官念完名单后,稍稍喘了口气,又给这些新来的民户讲明白了需要承担的义务,然后才让小使挨个领着人去指认田地、宅园。
金崇文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朔方、德静、宁朔三县,应该都在开渠授田,以前多半是给军士家属,但现在也开始有一些民户过来了。这些人的到来,使得野外不再荒芜,村落渐次设立,人烟慢慢汇集。
这一户一口的力量,看似微不足道,但如果持之以恒五年、十年,应该就可以看到成效了。有的藩镇越打越穷,有的藩镇越打越富,差别可能就在这里吧。
第027章市井(下)
“钢一两,上品,九文钱。”
“斧一孔重三斤,次品,一百钱。”
“三寸钉,上品,一文二分,百枚计一百二十钱。”
王大力一边从货柜里取出客人需要的各种物事,一边熟练地报价。
“贵了点。”来者不满地嘟囔了一声,不过还是从包裹里拿出了一匹绢。
王大力吩咐徒弟将绢收起来,然后又从柜里摸出了八十文钱,递给了客人,笑道:“幸好拿的是河中杂绢,若是那一匹值1200钱的蜀中名品,都可以从某这买走两把刀了。”
“蜀中锦缎,某也只在帛练行里见过。”来者摇了摇头,道:“大帅给军士发赏,亦不可能发这么贵的。这匹河中杂绢,就是吾家三郎从军中领来的赏赐。”
绢与绢之间,差别还是很大的。便宜的梓州小练,一匹二百七八十钱,贵的蜀中极品,一匹千余钱。发赏时同样两匹绢,有时竟然能差两缗钱左右。不过定难军发赏,一般发的都是三百钱一匹的绥州绢或关中、河中等地的杂绢,以次品、下品居多,上品都很少。
当然从今年开始,发赏的名目就乱了起来。四匹羯羊,作价一千六百钱,也就是两缗,抵一次赏钱;两只羊羔,抵两匹杂绢。当然钱帛也不是没有,混着发,谁让夏绥穷呢,钱帛不够,也只能发羊了。甚至还有军士钱帛都不要,直接领了一头肉牛回家,作价三缗钱。
今年两次征讨,缴获的牲畜数量之多,不但解决了明年的赏赐问题,甚至后年的都解决了相当部分。考虑到这些牲畜也会繁衍,大帅这两仗打得太值了。
“你家里可是要起屋,买这些东西作甚?”王大力吩咐徒弟去干活,自己则直接坐了下来,与顾客闲聊。
“吾家三郎刚刚调到经略军当队副。这经略军也是衙军了,非外镇军,吾家也只能搬夏州来。绥州的老宅子,贱价卖给了一个党项小酋。新宅在城南大榆树那片,六亩宅园,现成的屋子,不过有点漏水,想修缮一下。”客人说道。
“党项人买你家宅子做甚?”
“绥州折马山氏的,听闻大帅要给他们编户齐民。心有不甘,可又怕死,大帅亦允诺给他们卖马钱分润,还能领一份闲官俸禄,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应了。”客人笑着说道:“大酋直接住州城里了,小酋也就只能买俺家宅院啦。不过那宅子他买了也不亏,新起不过三年,还能用个十七八年,好着呢。”
“这帮党项人就是想不开。”王大力笑道:“一年领两份钱,还不用劳作,闲来无事打打猎,喝喝酒,这日子不知道多舒坦。”
“现在想不开也不行,大帅会帮他们想开。”客人也不急着走了,将斧子、铁钉放在脚下,说道:“听闻这个折马山氏七千余部众被编户齐民后,州中官员问他们姓甚名谁,结果除了大小头人有姓氏之外,其余人也就有个名,甚至连名都没有,就一诨号。裴刺史闻之,令他们取姓名,结果全族皆姓折,刺史觉得不妥,怕与麟州折家扯上关系,令其改姓石、师、施等姓。不过听闻还有许多冒姓邵的,哈哈!”
王大力闻言亦大笑。蕃人好贵种,灵武郡王虽然既不是皇家血脉,又非世家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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