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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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而渔。
“某看你家有五六亩的宅园,种了一些果蔬、桑枣,还养了牲畜,应还有些收入。”邵树德说道。
“大帅,某家五口人,春衣一岁五件,冬衣两岁五件。另有鞋、头巾、裙衫、裤、袜,所耗甚多。”范延伯说道:“这头牛,当年买了三千四百余钱,只可耕十年,一年就是三百多钱。油、盐、酱、醋、碗、锄、镰、斧都要钱,一年三斋两社,亦得助粟一斗,酒若干。再有闲时,还得去割草、砍柴,官家随时派人来收,竟是终年不得闲。”
这压榨得是相当彻底了。
他看范延伯家里,还算可以,生活应该还是中等了。朔方县毕竟是首县,靠近州城的地方也有河流,贞元年间便引水灌溉,不至于穷到哪里。真正穷的,还是那些家里丁口不足、农田不足,也没有牛的人家,连应付官府催课都勉强,更别说过上什么好日子了。
“走吧,去下一家看看。”邵树德挥了挥手,带着亲兵在村里转了起来。
农民的主要负担,是官府征收,第二大负担,是乡老弄的各种活动或社事。自己若是下令将乡老的各种乱七八糟的活动给削减掉一部分,应该能减轻下百姓的负担吧?活动的开支,主要是农户承担的,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甚至成了乡老敛财的手段。
另外,也可以想办法给农户放牛,租金就象征性收一点甚至不收。这是提高粮食播种面积及单产的最立竿见影的手段。银川牧场,有些牛羊,但绝大部分还是马匹,牛的问题,再想想办法。
“这家人,为何连个农具都没有?”站在院子里,邵树德看着空荡荡的柴房,问道。
这家只有一个妇人,带着三个孩子,畏畏缩缩地站在院落一角。
妇人年岁应该不大,不过农活干多了,肤色较黑、粗糙,手上全是老茧,衣衫也满是补丁。孩童身上看着就没几两肉,神情呆滞,躲在母亲身后,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
亲兵很快去找村里人来问,半晌后才小声道:“她夫君病死了,就一个小叔子,本来搭伙过日子,不过小叔从军多年,了无音讯,也不知是死是活。”
“去哪里从军了?”
“七年前去灵州防秋,一场大败,没回到营中,据同行的人说应是死了。”
“竟无抚恤?”
“当时给了几匹绢。”
军士死后家属月领粮赐一斛,直领十年,这是邵树德在绥州定下的规矩。如今看来,夏州应该是没这份抚恤的。
“夏州亦要有军属农场,军士们在前线厮杀,家人竟过到这般田地,如何能安心?”邵树德说道:“再给五匹绢、三斛粟,让他们生活宽裕一些。”
他暂时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夏州以前战死了不少军士,邵树德不可能一一给他们补发抚恤,财政上不允许。但从明年开始,夏州建设军属农场之事应要提上议事日程了。绥州军属农场今年播种了一千多顷,收粮113000多斛,还有少量牧草、瓜果、豆蔬、布帛,一直在给战死或伤残军士发抚恤,让他们的生活水平不至于急剧下降。
邵树德很清楚自己的权力来源于何处。这个年代,军人就是特权阶层,他们是不可以亏待的。至于百姓的生活,自己慢慢想办法。免费租牛、农具,扩大田亩数量等等,都可以有效提高他们的生活。
事情,要慢慢来。夏绥这个烂摊子,只要自己持之以恒,总能见到成效的。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五年。朱温都能在一片白地上招徕流民,垦荒种地,自己难道不能做得比他好吗?
至于李克用,不说了。这人军事才能相当不错,但政治才能、理政才能一塌糊涂,对百姓也没有丝毫仁义之心。如果没有外人插手,他定然是斗不过朱温的。
不会种田,还想赢?
在回夏州城的路上,邵树德在一片河谷地上停了下来。目力所及之处,是蜿蜒流淌着的大河,是一望无际的草地。
这些草地,没有被开发出来,因为这是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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