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第(2/3)节
左臂上一道三寸来长的刀口,刚愈合不久,新生出来的皮肉还是淡粉色。
薛小娥抚着唐久安的手臂,再骂不出半句,泪水滴落到疤痕上:“……你别倔了,就听他的吧。我要你拿命换来的爵位做什么?你好好去做你的少卿家大小姐,寻一门亲事,安安稳稳过活,让我早日当上外婆。”
唐久安等闲不用这招,因为用了就会有很多麻烦,她又特别不擅长哄人,要她答应成亲生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只能道:“放心吧我会走的,但今天着实是太累了,就算要赶我走,也得让我歇过今天不是?娘,就让我歇一晚吧。”
薛小娥收了泪,手指头往唐久安头上死命地一戳:“你这个不懂事的。”
唐久安知道这便算是揭过去了。
反正一晚都歇了,歇两晚三晚又有什么难的呢?
自己的娘永远是刀子嘴豆腐心,骂起来是难听,但明明不知道她回来,屋子里依然是收拾得干干净净,连被褥都是一股子阳光的味道,一闻便知道是常洗常晒,时时都备着她回来。
唐久安扑在床上。
陆平拆开包袱拿出她的衣裳:“去洗澡。”
“不洗了,困死了。”
“你不洗澡,明日薛姨就得洗被褥。”
唐久安只得爬起来。
陆平熟门熟路自去烧水,唐久安不耐烦等,就去井边汲了水,先洗头。
繁星满天,姜玺在东宫率卫的簇拥下,走进夏夜的桂枝巷。
赵贺示意就是这所小院。
小院里飘出酒香,还有人在哼着小曲。
有一句没一句的,听不出什么曲调,只是苍凉高远,不似京中之味。
姜玺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种调调,依稀耳熟,便示意赵贺蹲下。
赵贺依言蹲好,姜玺踩上赵贺的肩头,望向墙内。
墙内一棵老槐树,枝繁叶茂,树下一口井,井边一人,正汲了水上来洗头发。
那人四肢修长,腰身如蜂一般收窄,水沿着长发流下,仿佛一条黑色的溪流。
井水打湿了衣裳,布料贴合在身上,昏黄光芒从屋子里透出来,将山峦般起伏的线条照成一道浓墨重彩的剪影。
这院墙估计是年久失修,不知怎么就被姜玺的手抠下一小块来,在寂夜里砸出“嗒”地一下声响。
“谁?”里面的唐久安立即出声。
姜玺早闪下去了,一颗心跳得厉害,简直要从胸口里蹦出来。
赵贺倒是机敏,朝里“喵”了一声,学得惟妙惟肖。
姜玺松了一口气。
然后才觉得不对。
不是,他躲什么?
洗个头怎么了?洗个头还能耽误他砸酒铺了?
底下赵贺眼望着他,脸上全是等他示意:砸不砸?
一个“砸”字在姜玺舌尖上滚了又滚,愣是滚不出来,举棋不定之间,一滴水忽然滴到头上。
姜玺抬头,就见唐久安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墙头,手里的剑在星辉下寒光闪闪。
姜玺固然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唐久安也十分意外,“殿下?”
“殿下这是……”唐久安居高临下,来回打量,很是疑惑,“……干嘛?”
姜玺缩在院墙下,踩在赵贺肩,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唐久安发梢上的水滴晶莹如露水,衣领微微敞开,那一线胸膛水光致致,像是被水浸过的玉石。
“不干嘛!”
水滴连连不断地往姜玺脸上滴,让姜玺看上去宛如满面是泪,他愤然,“来买酒行不行?!”
第4章
太子对于薛小娥和陆平来说几乎是天神的人物一般遥远,万万没有想到今日能瞧见,跪迎时都十分惶恐。
陆平悄悄问唐久安:“你确定他们是来买酒的?”
买个酒要这么多人?
唐久安:“太子出入,自然仆从如云。”
“怎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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