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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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值钱。
贼好看。
她自觉和羽林卫进行了一番相当友好的沟通,定然留下了十分亲民的好印象,有利于将来留在宫中高升,心情很好地随着领路的内侍沿着甬道往前走。
半路遇见一人,威武雄壮,甚是眼熟,不觉多看了两眼。
那人叹了口气:“是我,周涛。”
唐久安立即行礼:“见过周将军!”又道,“您长得跟以前不一样了,白了不少,从前是紫膛面孔,末将一眼就能认出来……”
周涛一脸“你不用说了我都懂”的表情,抬手打断她的话:“陛下为挑选良师问诸于北边,我就知道大都护会举荐你。”
大雍疆土四分,大都护有四位,但两人嘴里的大都护都只有一位,那就是北疆大都护关山,宠妃关月的兄长,太子姜玺的舅父。
姜玺是皇帝最疼爱的皇子,去年刚行过冠礼,皇帝交下一项差事,让他主持今年的大朝典。
今年的大朝典与以往不同,已经断贡五年的迦南国重新开始纳贡。
迦南地处偏远,有十万大山,林深多兽,迦南人人善猎,父亲送给儿子的第一件礼物便是弓箭。
皇帝因此命姜玺勤修箭术,在迦南人最引以为傲之处震慑迦南。
这也是让储君在诸国属邦面前扬名立威的意思。
但这太子乃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半点苦也吃不得,没人教得了他。
“……而今京中略有点声望的,都从东宫铩羽而归了。”领着唐久安去东宫的功夫,周涛大致将情形说了一遍。
唐久安问:“包括您?”
“包括我。”
唐久安有一丝震惊:“为什么?”
“殿下……说我调戏东宫宫女。”
“……”周涛已经快六十了,那些宫女可以当他孙女,唐久安喃喃,“是不是太骄纵了些?”
“数十年来我见过几位储君,沉稳者有之,文雅者有之,唯有殿下这种,当真没见过。”周涛放低了一点声音,“‘骄纵’二字已不足以言,这位殿下看上去根本不想当这个太子。”
唐久安是那种拼了命往上爬的实干派,实在不能理解这世上为什么有人连太子都不想当。
到得东宫,就见殿外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有东宫诸属官,也有宫女和内侍。
就听里头“哗啦”一声响,紧跟着传出一声暴喝:“孽障!”
今上宽厚仁德,在民间颇有贤名,能把一个明君逼到如此光火的地步,唐久安在“娇气吃不得苦”之余,又给未来的学生批上了“顽劣”二字。
周涛低声道:“殿下总是顶撞陛下,近年来愈演愈烈,这对天家父子,不见面则已,一见面便有争执。一会儿务必谨慎,不可多言。”
唐久安应下,随周涛一起入殿。
“臣唐久安拜见陛下。”
唐久安来时,关山现教了一点觐见的规矩,首要一条便是“不得直视君王”。她下跪参拜之时乖乖放低视线,却没想到有人比她的视线更低。
一名男子懒洋洋跪在地上,歪过头来瞅着她,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
宫殿过于深长,大白天的窗子也没有打开,阳光照不进来,深处依然点着灯,七宝树灯宝光灼灼,映亮殿内的泥金白牡丹屏风。
这人就跪在屏风旁,长发并未梳起,长发披泄一身,身上的锦缎刺金白袍铺展,衣袖与袍角皆极宽大,逶迤于凿花地面之上,看上去就像是从屏风里落出来的牡丹花瓣。
唐久安知道“不得直视君王”,也知道“不得左顾右盼”,但行礼之时脖子愣是有那么一瞬间转不回来——殿外的阳光与满殿的灯火仿佛都集于此人一身,那脸也不知道是怎么生的,能将光死死地吸过去。
……这公主生得真是好看。
唐久安心里清晰地冒出一句,但是等等,这里可是东宫,这是——
——太子姜玺?!
就这么一下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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