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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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见过昭宁帝后直接来的司隶院……
赵盈蹙拢的眉心舒展开来,语气稍缓:“父皇和严大人说了什么,让严大人思虑起这些?”
“不如殿下先解臣之惑?”
赵盈啧声咂舌。
她提着的那口气一旦松懈下来,人也就生出几分惫懒。
她往椅背上靠过去:“我敢跑到刑部大堂去威胁严大人,严大人觉得我能为澈儿做到何种地步?”
“所以殿下是说,来日兄弟阋墙,屠戮手足,殿下也是敢做的吗?”
“严、崇、之。”
赵盈咬重话音,一字一顿地叫他的名字。
“殿下又要生气了吗?”严崇之一派坦然,根本就不怕她,“殿下对臣,怎么总是想要生气呢?
是因为这里不是太极殿,殿下不必装着大肚能容,还是因为臣所言,字字诛心,其实都是殿下的心里话呢?”
“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赵盈肃然,声音清冷,却再没把视线落在严崇之身上,“严大人是替父皇来试探孤,还是父皇与你说起阋墙之祸的故事,引得你今日感慨良多?”
兄弟二人不相容——严崇之眼底闪过了然。
“所以孔大人参殿下结党营私,其实不算诬告。”
严崇之并没理会她后半句话,自顾自的问她:“除去燕王殿下与宋侍郎不提,小宋大人,薛世子,甚至前些日子殿下与小沈大人的事情在京中闹的沸沸扬扬,所有这一切,殿下敢说自己从不曾结党营私?”
赵盈有些烦了。
严崇之是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跟她聊起这些事的?
她就算结党营私,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她维持着自己的教养,端着身份,他就敢得寸进尺。
看来普天之下的人,都一个德行。
给点儿颜色就试图开染坊了。
“孤结党营私,严大人打算明天朝会上也学一学孔大人,再上一道奏折吗?”
赵盈坐直起身,两条手臂一左一右垂搭在扶手上:“或者严大人现在进宫,把这些话,一字不落的说给父皇听也无不可。
一个公主,参政议政,官居一品,已经是破天荒的皇恩浩荡,怎么还敢不安分守己,存了这许多小心思,上蹿下跳的,现在不处置料理,来日岂不是霍乱超纲。
这赵家的江山,都快要毁在我赵盈手上了,是吧,严大人?”
她自幼受宠,嘴上从来不饶人。
严崇之觉得他也没说错什么。
太极殿上她是一品司隶令,众人面前她还是尊贵的永嘉公主,为名声计,为前程虑,大肚能容这四个字总是好的。
私下无人时,就换上了另一幅面容。
她在宫里生活的十四年,是如何处事,严崇之无从得知。
天子偏宠,更不会有关于她不好的只言片语流传至坊间。
没有传言,不代表她真就是只温顺乖巧的猫。
他反倒觉得赵盈像是爪牙锋利的虎。
她目标也是明确的。
从陈士德到冯昆,再到胡为先。
严崇之隐隐有了这样的感觉。
她盯上了谁,出了手,非要带下一层皮不可的,再慢慢地,一点点的,把人折磨死。
这是赵盈的手段。
可皇上又是否知道呢?
“臣无此意。”严崇之还是那副淡然的口吻,赵盈的恼怒和讥讽,好似全都不在他眼中,“臣反而觉得殿下坦荡。您大可以不认。
至于结党营私——这朝中结党营私的人原也太多,本就不差殿下一个。
殿下既然都说兄弟二人不相容了,阋墙之祸自古有之,皇上与百官全都是心知肚明,不过是如今三位殿下未曾入朝,无人宣之于口罢了。
臣在朝几十年,有眼睛,有耳朵,更有一颗明辨是非的心。
姜阁老几次三番提议从三位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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