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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第(2/3)节
,可他怎么也不肯松手。

    好在枪是仿制品,没有杀伤力。苏与南听到警察这样说。是典型的法国街警,懒散又漫不经心,眉毛挑了挑,就要拿惨案开起玩笑来。

    坏消息是警车与救护车赶到时他倒在地上,左手被踩碎了三节骨头,还死死抓着钱包。

    比揉皱的纸币更加破烂不堪。苏与南花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意识到警察嘴里的形容词不是指那个旧钱包。

    而是他的那只手。

    钱包装在物证袋里,递到苏与南手上。他低头反复翻看,手指干燥,神经性地抽跳两下。

    有张卡片,写着三个联系方式,分别对应三个名字,周旖然、苏与南,和秋。

    又数了数里面的纸钞,确实塞得很满,厚厚挤挤一叠钞票,面值和新旧不一,该是他在俱乐部弹钢琴赚来的薪酬和小费。

    但要用来培养一个钢琴家,却是远远不够的。

    苏与南认真算过金额,说高真不高。依照周恪非的水准来看,想必连他从前练习用的几个黑白琴键也买不起吧。

    后来问过医生,才知道他再也不能弹琴了。

    到底没忍住,问他为什么。

    周恪非还没从深度麻醉中彻底清醒,眼睑撑不住睫毛的重量,沉甸甸往下塌。声音也是倦怠的,越到末尾愈发下沉,跟意识一样模糊,只会喃喃说:

    “嗯,她应该有急用……”

    又是她。

    是谁呢。

    他在为什么活着。

    苏与南仰头喝酒,这回直接吹掉整整一瓶,吞下好几口风。

    周恪非的手。这事被他自己掩成崭新一个秘密,连津西都没察觉端倪。

    只知道他突然不再弹琴了。

    津西眯着眼,盯住对面藤椅上的单秋沅。

    “也没什么特别的。”他冷哼一声说。

    酒精返到脸颊,潮红一片,苏与南不忘取笑他:“嘴硬。”

    怎么会没什么特别?

    他们的视线太显然,于是在空中与她接火。是一双漂亮又微刺的眼睛,目光交触的瞬间,似是刀背贴在皮肤上的感受。凉而硬,有一种锋利收在背面。

    苏与南和她接触更多,了解也更深。

    她完完全全是周恪非的反面。

    秋沅此时正打算离开。

    警笛声像把裁纸刀,由远到近,在黑夜的静谧里横割开一角。

    露台边缘的津西探出头去,往下张望片刻,了然道:“立交出车祸了,好大一滩血呢。上个月也发生过这种事,这个地段凌晨总有人飙车……”

    说着说着,几人聊去几年前在美国公路旅行的趣闻了。秋沅不怎么感兴趣,回头转向周恪非。紧接着,把他的神情看得很清楚,要离开的话就咽回嘴里,自己也没留意。

    他想起了什么?答案显而易见。

    十年前那场车祸,被压进轮毂下,倒在血泊里,穿白裙子的女孩。

    秋沅坐到他身边。

    垂下眼,握住他的指尖。冰凉得像随时会化开。

    她的肩膀靠过来,与他依偎在一起。周恪非的手怔住了,半晌才抬起来,柔和地拥住她。

    秋沅知道那并非他的过错。

    于是今晚人群散去,她留下来。

    却是什么都没做,只是相拥而眠。睡前秋沅把他勾过来接吻,黑夜淹没一切光和动静,唯独他眼睛明亮纯然。

    唇齿交缠,绵黏的声响夹着喘息,他舌尖轻轻着力,克制、谨慎而小心。

    “这样你有没有开心一点?”秋沅的手指点在他心口,胸腔震动,感受清晰。

    早上醒来,不知怎么浑身疲惫。眼睛被温热潮润的掌心轻轻掩住,秋沅还没完全醒转,下意识叫了周恪非的名字。

    然后才回过神,是在他家。

    怎么第一反应是他。

    因为除了他,没人会为她这样。

    成叙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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